曹達如願以償地被封為了朔陽侯,也如願以償地因功督撫遼州以及新成立的東州諸地,成為了遠東地區首屈一指的封疆大吏。
但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為什麼呢,很簡單,他原本以為朝廷會封他為鎮東將軍,最次也是征東將軍,可沒想到現在居然是封他為征北將軍,和車煥坤平起平坐。
按道理,他由平東將軍遷為征北將軍算是提了一級了,可這算什麼?燕王啊,燕王的職位本來就是撫北大將軍領幽州牧,都督幽、並、雲、遼各州郡,這四個州郡和西北的涼州都算是北方。
他這個征北將軍呢,能調用的軍隊也剛好是這五個州郡的,也就是說他的權責和燕王重疊了,說白點,就是他想調用點什麼軍隊,得老老實實看著燕王的臉色,更何況就算沒有他撫北大將軍在,他這個征北將軍上麵還有個高他半截的鎮北將軍呢,雖然現在這個職位還空著,但哪天皇上或者蔡陽一高興了,搗鼓個出來惡心他也很正常。
另外,他行政上是都督遼、東兩州,可是現在的東州牧可是車煥坤,人家還是高夷侯,這可是一等國侯,比他這個小小的縣侯高了兩等,而且人家現在才是名符其實的征東將軍,軍事上也是和他平起平坐。
這麼一來,他雖然職位是升了,也終於封侯了,可是這地盤卻一點都沒擴大,相反,還徹底丟掉遠東的軍事領導權。
眼下,他的實際勢力範圍隻有遼州這麼一塊地盤,而且遼州的軍事領導權上麵還有個燕王,這對他的打擊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因此他這雖然算是高升了,可實際上權利還被剝奪了不少,別說遼東王了,現在其實連遼州都岌岌可危,臉上,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看,不過天子麵前,他也是無可奈何。
極其不情願地謝過了恩,把頭稍稍往站在右側班列前方的那個紫袍大員身上瞄去,眼角登時是閃過一道怨毒之色。
這個鄴侯蔡陽事情做得也太絕了,原本說好了,自己代表燕王和他聯合,保薦車晉央求娶三公主,可沒想到他給自己來這麼一手,居然臨陣反水了,非但沒有讓出帶方、樂浪一帶地盤,反而還加上了東離國,這麼大的一塊地盤,若不是人口少了點,那麵積都比燕王的還大了,這個樣子,燕王會答應嗎?
“臣再次謝過吾皇天恩,臣還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準臣所請。”那邊曹達氣得是胸口吐血,這邊的車煥坤高興得合不攏嘴。
不失時機地張口提出了他心裏的小算盤。
皇帝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車煥坤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臣唯一的孫兒,車晉央仰慕昌邑公主殿下已久,臣鬥膽,想肯請皇上賜婚。”
聞言,一旁的劉嫣臉色登時是僵了一僵,而車晉央則不由自主地浮上一股喜色,以他祖父這天大的功勞,求娶一名公主,並不算是委屈了對方,再加上臨行前,父親和祖父也是跟他暗示說,一切都已經打點好,因此,他覺得這事兒應該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了。
想著,不由是偷偷抬頭瞄了瞄劉嫣,卻發現後者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表情,心裏不由微微一愣,難道她還看不上自己?
放眼整個大夏王朝,像自己這般不到三十歲的年紀便拿到中郎將稱號,子爵封號的能有幾個?有自己這般顯赫家世的又有幾個?外貌如自己這般俊秀的也是寥寥無幾啊,怎麼從她臉上反而是看不出任何一點的喜悅之情呢?
“哎呀,高夷侯啊,這可不巧了,昌邑前幾日才開製建府呢,朕可沒法答應你什麼。”惠文皇帝有些為難的樣子,看了車煥坤一眼,略帶著歉意著回答道。
沒等車煥坤回答,一旁的車晉央便是搶先應道:“皇上,隻要殿下答應,末將可以等!請皇上相信下臣的一片誠心,倘若皇上願意把殿下嫁給小將,小將感激不盡。”
“這…”皇帝看了他一眼,不由是沉吟了一下,捋須點了點了頭道:“難得你一片誠心,朕若是不答應,恐怕也說不過去。”
“多謝皇上成全。”聞言,車晉央不由是大喜,眼角餘光瞟了一旁依然是麵無表情的絕色公主一眼,心裏竟然是一陣砰砰直跳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甚至要比打了幾十場勝仗還要來得更加的刺激。
“皇上…臣反對!”
但是,還沒等惠文皇帝再度開口,地下一堆緋袍官員中,緩緩地走出了一個人,高聲反對。
皇帝看了看出班的人,不由是皺了皺眉頭,問道:“周順,你身為中散大夫,這公主殿下婚事與你何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