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劉揚看著劉裔的表情,很顯然他臉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偽。
“不錯,清影皇後在臨死前,給本侯寫過一封信,信中她承認了自己的確是靈神宮的仙使,但她已經放棄了仙使的身份,至於襲殺高河王以及成王的突然暴斃,她隻用了幾個字來簡單做了陳述…”
劉裔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無話可說!四個字,她在信裏麵說了這四個字,至今猶然深深印在老夫腦海裏。”
“無話可說?”劉揚重複地斟酌著這四個字,這算是承認,還是否認?
“對,無話可說,清影皇後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用了這麼四個字來回複老夫,但這四個字,老夫卻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她,內心應該非常的矛盾,也不知道有多麼的悲憤。”此刻的劉裔,眼眶裏突然凝滿了淚花,“你不知道她是個多麼善良的孩子,而且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那種,你可以想像,一個從不說假話的人,說出這麼四個字的時候,內心要經過多少掙紮。”
“這麼說,宗伯大人認為皇後娘娘是冤枉的?”
劉裔笑了一笑,不置可否:“老夫聽說皇後娘娘從不給人寫信,但在她臨死之前,老夫卻收到了她人生第一封信,也是最後一封信,信中沒有提到任何要老夫幫她開罪或者說好話的意思,她隻是委婉地請求老夫,看在三殿下身上也流著皇家血液的份上,幫她照看一下三公主。”
“因為這封信,老夫不管她做過,還是沒做過,冤或者不冤,這個事老夫管定了,雖然最終未能讓皇後娘娘免於一死,但娘娘的血脈,老夫一定要幫她保全。”劉裔雙目錚錚,原本滑稽可笑的肥臉此刻竟然流露出一份罕見的堅毅。
就連劉揚不禁也是微微動容:“宗伯大人,這應該就是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了,末將敬佩!”
“士為知己者死?你這個比喻倒是挺恰當的,不過說到底,老夫還是存了一些私心,當今皇上的血脈本來就不多,再加上高河王和成王均無後裔,未來能繼承大位的,恐怕是三位殿下中的其中一位,老夫身為宗正,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可喜的是,皇上這麼多年來,對三殿下始終疼愛有加,這也讓老夫深感欣慰,不瞞你說,,昨日,皇上突然連夜召老夫入乾清閣,商量的便是三殿下的前程問題,最終我們得出一個結論,目前這種局勢,若想要三殿下好好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她暫時外放藩地就藩,避免朝內有人對她下手,所以今日殿上,皇上便要老夫假裝為殿下求情,皇上早就料到蔡家應該會趁機落井下石,他就剛好順勢把殿下外放。”
兩個影帝級的演員啊,劉揚腦海浮現出方才大殿之上,惠文皇帝臉上那些種種表情,心裏一陣佩服,搞了那麼多場戲,其實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將劉嫣放到南河,而蔡陽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公主外放和不外放的問題上,而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不過考慮到他的狡猾程度,這會兒應該明白皇帝的心思了,但木已成舟,估計也是沒有什麼轍。
隻不過,這麼一來,未來劉嫣的安全,就真的是要靠自己了,無怪乎劉裔會把自己叫道這裏。
看到劉揚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劉裔知道自己目的達到,笑著拍了拍劉揚的肩膀,道:“以後殿下的安危,可要全靠你了。”
“末將明白,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把公主殿下封到南河,是皇上的意思,還是殿下自己的意思?”
雖然劉揚心裏早就決定,無論如何,自己都會周全那個為自己贖回了昆棱甲的三公主,但他還是很想弄清楚,賜封到南河,是公主自己的意思,還是皇帝的意思。
“當然是嫣兒自己提出來的!”正說著,耳旁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自大殿左側廊門而入,緊接著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皇上?”聽到聲音,劉揚便知道了來人是誰,同時心裏也是一驚,惠文皇帝也是一名武修者,而且修為已經達到了自己難以偵測的地步,恐怕不會比眼前的劉裔低。,
“參見皇帝陛下!”劉揚唬得是準備要跪拜,卻被惠文皇帝一個虛托阻止了。
“免禮!”一身素服打扮的皇帝揮了揮手,自顧走到大殿中間,對著祖先的畫像拜了幾拜,才緩緩走到劉裔和劉揚兩人中間。
一旁的劉裔作了個長揖,似乎並不奇怪皇帝的到來,微笑著解釋道:“約你到宗廟,也是皇上的意思。”
皇帝點了點頭,一臉微笑地看著劉揚,道:“朕讓皇叔約你到這,是有事相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