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群樹掩映的洛霄山脈看起來綠意蔥蔥,連綿的峰巒此起彼伏和一般山林無異,但隻有真正鑽到那密林裏麵,才能真正感覺和觸摸到這看起來並不起眼的洛霄山脈裏麵藏有多少玄機。
夜狼營已經繼續向前進發了將近半個時辰,但這半個時辰卻隻走了不到半座山巒的路程,而要達到目的地青澤山,則還要翻過三座這樣的山頭。
按地圖顯示,這三座山的其中兩座已經被列入二級危域,而他們要走的路線,甚至是有三級危域的存在,這也就意味著人員肯定會有非戰鬥性傷亡。
事實擺在眼前,此刻的夜狼營現在就麵臨著這樣的危機,他們走了半個時辰,而這半個時辰就已經遭遇了各種妖獸,大大小小二十三次的攻擊,甚至已經出現了火狐的身影,在這些襲擊當中,夜狼營付出了一死十七傷的代價,盡管看起來損失好像不大。
但是這樣的打擊對於夜狼營來說,主要的是心理上的影響,後方沒有勝利的消息傳來,前方又一切都是未知數,這種負麵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縱使夜狼營戰鬥力在三個營當中是最強的,但這種狀況之下,士氣也是大大地下降了,在磕磕碰碰行進的過程中,剛開始還是互相攙扶互相協助,到了後麵,慢慢地一些爭執開始出現了,一有拖延或者滑到,有的就大聲喧嘩,有的則開始了互相指責和謾罵。
不滿的情緒慢慢在人群中傳播、發酵。
終於,在一次碰到一隻四肢發達,長著兩隻長長獠牙的拱豬後,一直保持著的隊形突然間是亂了,為了躲避拱豬那長長的獠牙,一名甲士在另外幾名同伴的推擠之下,一下子踩空,滾落到了山坡下,活生生摔死了。
這下子,那名被摔死的士兵的同伴不幹了,沒等那頭拱豬被殺死,他們立刻是圍住那幾名把人推擠到山下的士兵推搡了起來。
沒等帶隊的軍官趕到,雙方動起了刀子。
一旁見勢不妙的隊長、都伯立刻大聲喝止,可惜已經是阻止不了了,數十號人撇下了作惡的拱豬,一個個猩紅了雙眼,立刻是對對方陣營的人痛下殺手。
一時間,原本寂靜的深林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到處都是呐喊聲、謾罵聲、奔跑聲、喊殺聲。
刀光四起,血花飛濺。
等到杜完趕到之後,他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斑駁的樹蔭下,剛剛砍出來的道路已變得錯亂和血跡斑斑,道路周邊或蹲、或坐、或躺,橫七豎八倒下了十幾個人。
每個人全身都是鮮血淋淋,慘不忍睹,更有七八個人被執法隊捆得像粽子一樣,丟在了一起,他們邊上,幾十名執法隊的甲士正用冰冷的槍尖對準他們。
看到杜完,個個都低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六死八傷。”先行趕到的杜實附在杜完的耳旁悄聲地報告了一下,“主要是杜家的內堂弟子和外堂弟子間的爭鬥。”
“六死八傷?”杜完的憤怒顯然已經到達了極點,以至於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他雙目如冰刃一般,掃了地上被捆成粽子般的肇事者們一圈,狂怒地道:“恥辱,我們夜狼兵團從成立以來,還沒發生或這麼丟人的現象,自己人在殺自己人,你們對得起杜家的列祖列宗嗎?你們對得起身上這身衣裳嗎?”
被捆住的人一個個垂頭喪氣,不敢有任何回應,原本杜家的內堂弟子和外堂弟子之間早有嫌隙,這段時間又是高強度訓練,又有劉家這個外在的壓力,每個人都早已精神緊繃到了極致,終於,在這一段艱難而又迷茫的征途上,所有的怨氣都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