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攏了攏身上披著的明黃色披風,看著徒步慢慢走近的劉揚以及他身旁的那個鐵塔大漢,臉上浮現一抹優雅的微笑。
“奮威軍帳下順德旅,中郎將典成拜見南河公主殿下。”
“武威中郎將,侍讀學士劉揚拜見南河公主殿下。”
“兩位將軍免禮。”劉嫣微微一笑,伸手一個虛托,一股無形的浮力居然是令典成和劉揚兩人難以下拜。
劉揚看了典成一眼,站了起來,後者也是看了他一眼,低聲苦笑道:“劉將軍,早聽說殿下修為極高,想不到居然不弱於你,老夫今日算是認栽了。”
“將軍早說此話的話,不知道要挽回多少人的性命,不過此時仍然未晚。”劉揚半是埋怨,半是讚賞地道,“血狼騎的實力並沒有減少多少,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典成臉上的肌肉一扯,心裏一陣無語,難道老夫豈有還未開戰就投降的道理。
“走吧,典將軍,我等就一同護送殿下進入南河城吧。”劉揚看著他複雜的表情,淡淡一笑,走到他身旁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般地道,“既來之,則安之。”
“既來之,則安之。”典成嘴裏默默重複念著這句話,臉色更加的複雜了,就在不到四個時辰前,他還在軍營裏信誓旦旦發誓今晚要拿下南河城,活捉劉揚,作為給奮威將軍的生辰獻禮,想不到四個時辰不到,自己反而成了劉揚的階下囚,這讓他情何以堪。
隨著劉嫣的部隊以及袁沛的部隊到來,再加上青騎、飛騎、龍騎三個兵團,劉揚這一方的軍隊人數已經達到了一萬兩千人,不過這支聯軍的成分實在是太複雜了。
這裏麵既有皇家近衛鐵騎,也有皇甫鬆的定威兵團,劉家三支兵團,再加上袁沛的靈州軍、典成的降軍、南河城崔完的帳下守軍,甚至還有一些是地方民團,成分可謂五花八門,不僅戰旗各色各樣,連戰袍也是各自迥異,用大雜燴來形容並不為過。
大軍並沒有立刻進城,除了皇家近衛鐵騎護送南河公主的鑾駕入城之外,其他部隊一律被留在了城外。
各支部隊的統領在城門口一處臨時設置的帳篷裏,召開了第一次臨時會議。
眾人按照各自官秩分列而坐,身為公主,劉嫣自然坐在了首座,次席是靈州州牧袁沛,然後是南河太守崔完,袁沛帳下靖衛將軍任固,統領皇家近衛鐵騎的牙門將軍趙鄉子爵葉恒,接下來是武威中郎將劉揚、、定威校尉皇甫鬆、龍騎校尉劉瑩、青騎校尉劉賀、飛騎校尉劉武、血狼騎校尉詹同。
按皇家禮節拜見了劉嫣之後,劉嫣也不推托,掃了眾人一圈,緩聲道:“承蒙各位鼎力相助,本宮才能順利進入南河,不過眼下還不是慶祝的時候,奮威軍安順中郎將統領朱允率領的血豹旅正向靈河對岸進發,一旦他發現南河有失,隨後就是徐慶的大軍…目前我軍的人數雖然占優,但成分過於複雜,真的要打起來,絕非沙場猛將徐慶的對手,不知各位可有什麼對策?”
底下眾人,相互看了幾眼,目光一起落到了袁沛身上,畢竟這裏官秩最高的是他,袁沛也沒推辭,率先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殿下,老夫和徐慶多年對峙,對他的底細頗為了解,此人是鄴侯帳下十大勇將之一,行軍布陣頗為在行,不過此人有一個弱點,那就是脾氣火爆,如今我們不但拿下南河,還把他的順德軍招降了,他現在肯定是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口把我們吞下,看起來,我們的形勢凶險,不過老夫卻是覺得,這個時候正是殿下一舉平定整個靈州的大好時機。”
袁沛說完,靖衛將軍任固也站了起來,他的神情顯然更加興奮一點:“袁使君說得極好,原先我靈州軍和奮威軍在靈州境內可以說是勢均力敵,但現在,有了公主殿下的近衛鐵騎,皇甫校尉的定威兵團,還有劉家的三支勁旅,又剛剛招降了順德旅,無論是氣勢,還是兵力,我們都遠超奮威軍,是時候,拔除這顆長在南河城的惡瘤了。”
他頓了頓,上前請命道:“公主殿下,任固願意統領三軍,主動出擊,為殿下生擒徐慶。”
現在帳內,文官品秩最高的是袁沛,而武官,是靖衛將軍任固,聯軍由他統領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劉嫣卻是猶豫了一下,目光投向了劉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