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事情有回旋的餘地,阮嵩那肥豬似的腦袋立刻點得似小雞啄米,拚命哀求道:“我這就向孟娘娘和小琉璃道歉…我這就道歉。”
劉揚看了他一眼,冷笑著一手將他拎到了孟憐兒和琉璃的麵前,重重地往地板上一摔。
跟著阮嵩來的人,沒有一個走動一步,甚至是敢出聲的,他們一起瞪大了眼珠子,默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阮嵩很不情願地扭了扭身軀,腦海裏甚至還在思考著把孟憐兒抓住當做人質的可能性。
但他眼角的餘光掃過劉揚之後,知道這種機會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身為首領太監之一,他不會不清楚這個劉揚的來曆,他也相信一個雷係靈師完全可以在他觸手碰到孟憐兒之前,把他化為焦炭。
所以這種機會太渺茫了,他沒有那個膽量去試,但真要讓他向一個小小的宮女求饒道歉,他還真做不出來,不過看著劉揚的臉色,若是自己不道歉的話,他很可能就要下手了。
他斟酌了一下,還是緩緩地開口了:“孟娘娘,琉璃姑娘,老奴擅闖蕙草殿是老奴的錯,還請娘娘和琉璃姑娘看在老奴侍候皇上多年的份上,饒恕老奴的錯誤吧。”
“啪!”話音剛落,劉揚便直接重重地一巴掌扇到他肥滾滾的臉頰肉上:“尼瑪啊,這叫道歉嗎?還想拿和皇上的交情來威脅?”
阮嵩還沒從疼痛中反應過來,劉揚又反手一巴掌繼續扇了過去:“還不知道錯嗎?”
“哇唔!”阮嵩這次真的是痛到眼淚直接奔出來了,頭磕得如同搗蒜一般,帶著哭腔,死命求饒:“娘娘、琉璃姑娘,你們就救救老奴吧,老奴以後再也不敢了,以往都是老奴豬油蒙了心,瞎了狗眼,這才做出那麼多對不起娘娘和琉璃姑娘的事情,老奴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敢了,若是膽敢再犯,就罰老奴…老奴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邊說著,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磕著頭,那模樣比起哭喪的可是要可憐多了。
小琉璃一看,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她搭眼看了看身旁的主人一眼,剛想說點什麼,但看了孟憐兒一眼,又閉上了嘴。
孟憐兒呢,她似乎沒有看到跪在她跟前的阮嵩一般,自顧取了塊絹布,小心翼翼地握住燒開的水壺柄,提到身旁的桌上,把開水衝入茶壺中。
然後才鬆開絹布,另外取了塊手帕,擦了擦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滲出的細細汗珠,這才開口淡淡地應道:“阮公公不必如此,劉將軍和你開玩笑呢。”
說著還輕輕瞄了劉揚一眼,似乎在責怪他玩笑開大了。
“開玩笑?”阮嵩才沒那麼傻呢,開玩笑能把人開死的嗎?
“不,娘娘,老奴真的是錯了,老奴是誠心向您道歉的,老奴不該冬日裏折扣你的買碳錢,不該私吞您該得的絲綢,不該貪墨您的月份錢,不該讓人在夜裏扮鬼嚇唬您,不該…”
他說著說著,越說越多,簡直有種收不住嘴的趨勢,越說越多,越說越快。
反而是默默倒著茶水的孟憐兒,隨著阮嵩把他以往一件件“得意之作”說出來,隨之也陷入了痛苦的回憶當中,她一雙纖細白嫩的小手微微顫抖了起來,茶水一下子溢到了杯子外,燙到了手,她一個激靈,“哐當”一聲,把茶杯打翻了…
“住嘴,別說了!”琉璃紅著眼眶叱道。
阮嵩呆了呆,也不知道該繼續說,還是不該繼續說,剛要抬頭詢問劉揚的意思,後者已經飛出一腳,直接踢在他的肋部,將他重重踹出了宮殿之外。
“滾!”
老半天後,殿門口外才傳來一陣慘叫聲,估摸著肋骨沒斷三根也得有倆根了。
阮嵩這一摔,剩下的人屁都不敢放一聲,直接鳥作獸散,拖著不住慘嚎的阮嵩飛快地離開了蕙草殿。
他們一走,偌大的蕙草殿便隻剩下劉揚和孟憐兒以及琉璃三個人。
三個人都沉默不已,其實現在他們都明白,現在惡氣是出了,但這阮嵩一回去,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劉揚不是不想殺了他,如果現在真把他給殺了,自己躲到南河去,山高皇帝遠,誰也拿自己沒辦法,但話說回來,孟憐兒就慘了,因為她還得要繼續呆在宮裏,皇帝的身旁的首領太監死在他蕙草殿,她無論如何都得給出一個交代吧。
所以現在事情明擺著,劉揚把阮嵩和宿衛折騰了一番之後,他們又報複不到劉揚身上,最後的氣還是隻會撒在孟憐兒身上。
劉揚在修理那些人之前,他並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一些,所以他現在也算是豁出去了,結果隻有兩種選擇,要麼皇帝得出來管,要麼他就直接把孟憐兒帶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