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簡單,隻有寥寥數語,但卻讓劉揚直接石化了。
“皇帝病危,速返京!”
劉揚反反複複地將信函以及信封查看了好幾篇,確定這信紙的確是廷尉府專用的紙張,並且那暗號和信戳都確認是魏騰的無疑,然而他還不放心,把給他信的廷尉府頭目詳細地盤問了一遍,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這信是真的。
皇帝病危?這怎麼可能的事情?六七天前,自己見到他的時候,他還精神矍鑠地和魏老頭在下圍棋,完全看不到有任何的症狀,怎麼這會兒就病危了呢?
皇帝病危,這說明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天下人最不願意看到的一麵,就要出現了,這個時候,恐怕朝中大臣們不是考慮皇帝會怎麼樣,而是在考慮皇帝死後,誰繼承他位置的問題,這大夏帝國本來就已經亂糟糟了,現在再來這麼一下子,天下大亂的日子就已經指日可待了。
劉揚不知道魏騰為什麼突然要讓他返京,按道理,如果皇帝已經到了病危的地步,他回到上京,無疑要更加的危險,因為現在的整個京畿地區基本上是掌握在蔡陽手中。
但劉揚沒有一絲的猶豫,立刻是做好了返京的心裏準備,魏騰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當然,回去之前,他不能把孟憐兒拉下。
按原先的行程,孟憐兒得要明天才返回上京,不過劉揚決定改變了,今晚就必須回去。
法靈廟距離臨晉城廷尉府的駐點並不遠,劉揚特意換了一身比較隨意的袍服,騎著馬慢悠悠出了城,城門口和法靈廟之間有一片竹林,竹林中間是一條兩丈來寬的石板路。
到了竹林入口處,劉揚停了下來,下了馬,對著僻靜的夜空,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一般,淡淡地開口說道:“跟了那麼久,也累了,出來吧!”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小樹林裏,鬼魅般出現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光著頭,兩隻耳朵各自掛著一個巨大的耳環,齊身裹著一件灰黃色的連身撒衣,手裏持著一把地禪杖,濃眉深目,厚唇高鼻,滿臉的絡胡子,是一名西夷番僧;另外一個鷹鉤鼻,皮膚白皙,頭帶金冠,一身白袍,手裏拿著一把折扇。
兩個人,修為都是深不可測的那種級別,其中一個劉揚印象極其深刻,西夷番僧,暗黑公會的殺手紮羅姆。
另外一個拿著折扇,扮酷的家夥,應該是人稱鬼扇先生的朱無極了,這兩個家夥的修為估摸著都是天元中品境以上修為,尤其是那個紮羅姆,氣場上比朱無極要稍稍強一些,最起碼也是天元上品中期的修為。
紮羅姆就不用多說了,身為婆沙門的弟子,本應慈悲為懷,雙手卻沾滿了大夏子民的鮮血,劉揚的嶽父劉章就是死於此人之手,而且他還在劉揚進京之前襲擊過劉揚,他和劉揚之間可以說是仇深似海,就算今天他沒找上門來,早晚一天劉揚也會找上他。
另外一個,朱無極也不是什麼好鳥,他是蔡陽帳下十大勇將之一,也是十個人中最為年輕的,不過他也是唯一個現在沒有帶兵的將領,原因很簡單,他在益州平叛的時候,幹下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第一是把許多無辜百姓趕到叛軍的營寨前充當盾牌,第二是屠城,每當攻下一座叛軍營寨,他勢必把營寨裏所有的人,無論好壞通通坑殺。
因此,益州的人對他是恨之入骨,到了最後,叛亂是平定了,而且時間也足夠短,但整個益州的人不幹了,十郡三國的太守和國主紛紛上書朝廷,要求撤換這個殺人魔王,追究他的責任。
當時朝廷原本不信,可是後來一調查,發現益州叛軍加起來不過三萬餘人,可是這朱無極卻屠殺了四十多萬人,整個朝廷為之震怒,就連皇帝也是大罵朱混蛋,朱荒唐,不過他平定了益州的叛亂也是事實,蔡陽也為他據理力爭,最後不得已,罷黜他所有軍職,放到經略詹事府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