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煙雨過後,天地間一片淡雅的水墨顏色。
白樂萱和易陌笙起了個大早,上山去祭拜白家父母。
“我爸媽是出車禍走的,”白樂萱說,“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都是村裏人幫忙張羅的。”
山上氣溫涼的比陸地上晚,加上上山這種運動比較劇烈,白樂萱不一會就全身是汗,大口喘著粗氣了。
“要不要歇一會再走?”易陌笙問道,他自己倒是不累,隻是擔心白樂萱受不了。
白樂萱揩了一把頭上的汗,望著光禿禿的山坡和山頂,說:“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小時候能很輕鬆地走到墳地的。”
易陌笙沒有說話,他怎麼會不知道白樂萱身體變差的原因呢。懷孕的過程中受傷無數,流產前後都沒給他什麼營養補充;後來溫言和白美姿去世又給了她很大的打擊,還吃了那麼多安眠藥,經曆殘酷的洗胃手術……
他太對不起白樂萱了,這一年來到底都對她做了些什麼啊。
“不走了,坐下歇一會吧。”易陌笙拉著白樂萱的袖子,眼神十分誠摯。
白樂萱回過頭來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隻好微笑道:“好吧,不過這裏沒什麼可以休息的地方啊。”
“就坐在地上吧,我不介意的。你要是介意,就坐在我腿上。”易陌笙說著,一點也不客氣,坐在了山路的石板上。
白樂萱不由得感慨道:“看看,易大總裁和我來我家的這幾天變得越來越不講究了,我的罪孽多深重啊……”
易陌笙也不理會她嘴貧,一把將她拉下來:“都累成這樣了,還嘴上不饒人呢。”說著,遞給她一瓶水,想了想有什麼不對,又抽回來擰開蓋子重新遞過去。
白樂萱喝了一口就蓋上蓋子:“我要節省一點喝,這山上隻有兩個賣水的地方,都賣的特別貴。”
易陌笙細心地用手帕擦拭她臉上的汗水,說:“再貴的水我也會給你買,你就不要操那麼多心了,小心掉頭發。”
陽光漸漸從斜處照在兩人的正頭頂上,穿過樹林投下陰翳和金色的斑塊。
白樂萱靠在易陌笙的肩頭,汗倒是落下去了,可是太陽這麼大,易陌笙舍不得讓她走路,所以不提醒他時間。
“我們該走了嗎?”白樂萱抬起頭問道。
易陌笙摸摸她的小腦袋:“再休息一會就走。”
“你是不是很累啊?”白樂萱問道,“那我們就再坐一會好了,抱歉哦這種山路你肯定走不習慣。”
易陌笙很無語:“才走了這麼點路而已,我怎麼可能會累呢。我是擔心你啊。”
“這樣啊。”白樂萱又側過頭去,看天上的雲朵。其實這裏的海拔已經很高,有時候能清楚地看見幾米之外的山上圍繞著一片白雲。說不定現在他們就坐在白雲上呢。
沉默了一下,易陌笙突然說道:“哎,要不,樂萱我背你吧?”
白樂萱的頭發蹭著袖子,搖頭時發出刷刷的聲音:“不啦,在山上走路就已經夠累了,怎麼能背人呢,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