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母子,心意相通,放心吧,就算豁出這條命,我也會保護你最重要的人,她過去的秘密,這一生我都會好好保守。’
並沒有費多少口舌,謝雲蒙就安撫住了惲夜遙,其實,以惲夜遙的聰明,早就該猜到謝雲蒙和莫海右隱瞞的事情與自家有關了,隻是刑警先生聽到的事情,遠遠比他能想到的要複雜得多。
比起忘了一切的惲夫人,獨自承擔命運的惲嶧城也許更讓謝雲蒙難以釋懷。
——
坐在汽車上,莫海右感到一陣反胃,他趕緊停下車,趴著車門把頭探出窗框,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勉強收斂起痛苦的表情,莫海右縮回身體重新坐正。
這兩來,他一直被濃重的擔憂困擾,那種悸動的感覺絕對不是來自於惲夜遙或者惲嶧城,莫海右心裏很清楚。
‘還有誰呢?’他拚命想著,可就是想不出正確答案來。
目光無意中朝窗外看去,人行道邊上是一條河,楊柳樹的枝葉一直垂落到河堤邊緣,一個男人正在河堤上努力站穩身體,甚至莫海右從車子裏都可以聽到對方粗重的喘息聲。
“你幹什麼?快回來!”莫海右驚呼出聲,猛地打開車門衝了出去。
聽到他呼喊,男人回過頭來,臉上揚起熟悉的笑容,“左,就知道你會經過這裏,總算是趕上了。”
“你到底在幹什麼?機場的任務不執行了嗎?!”莫海右一邊質問,一邊想要衝過去扯住他,卻沒想到自己腳下一滑,差點栽到河裏去。
身體在一瞬間被一股力量抱住了,莫海右感到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被溫暖氣流包裹起來的雲朵一樣。從少年到青年,他一直生活在冰冷中,記憶中最後一次感受到溫暖的懷抱,是在詭譎崖山巔之上。
渴望突然戰勝了理智,莫海右雙手抱住男人肩膀,努力向他靠近。
“左?”男人有些愣神,但隨即,他就反手將人撈進了懷裏,聲音也變得低沉:“左,你還好嗎?”
“別話……”
“我們回車裏吧。”
“好……”
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路人看到莫海右倒下,想要過來幫忙,被男人擋住了,他默默扶起法醫先生,兩個人坐進了停在路邊的汽車裏。
等關上車門,莫海右才抬起頭來,胃部的疼痛還在繼續,他的視線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模糊不清,眼眸中帶著清淚,沾濕了睫毛。
男人伸手撫過他的臉頰,:“雪女的眼淚,當年我就在想,哪一你能為我落淚,我死也值了。”
“你愛誰?”莫海右喃喃道,他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對方。
“為什麼這麼問?左。”
“你愛誰?”莫海右揪住對方衣領,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他的瞳孔中是疼痛,滿滿的疼痛,沒等對方回答,他繼續問:“萬一我不是呢?幽暗森林裏的永恒之心,萬一我不是怎麼辦?”
頭頂上烏黑的瞳孔突然變得暗沉,多年以前像雪狼一樣的男人漸漸回到他失去的軀殼之中,俯下身體,將神誌不清的人壓倒在座位上麵。
“你是也好,不是也罷,我已經沒得選擇了,我隻有你……”
晨曦漸漸照進車窗,路邊行人匆匆而過,完全沒有發現,在墨色車窗裏麵交疊的身影。
——
“顏慕恒這家夥,到底跑哪裏去了?好不容易付岩分派給他任務了,卻不好好執行,讓我們怎麼跟付岩交代?”惲夜遙抱怨的聲音響起,他和謝雲蒙兩個人正站在塔台下麵。
謝雲蒙:“算了,反正我也找到了線索,到時就跟付岩,是顏慕恒找到的不就得了?”
“哼!老便宜那家夥。”
“便宜那家夥可以讓你的左開心。”
“左才不會被那家夥影響呢!”
“那可不一定,我記得不知道是誰,在機場門口一臉嚴肅的訓斥顏慕恒,到頭來自己卻那麼任性,還拿左威脅他。”
“我這不是沒辦法嗎?你啊!別忘了我的話就行,要是沒有滿意答複,看我怎麼收拾你。”
“呼~我還真是個悲慘的男人……”
“我才是悲慘的男人好不好!被你們聯合起來忽悠!”
“那不是忽悠,是為你好。”
“我不管,我什麼就是什麼!你不許反駁!”
“……我要重新考慮和的事情。”
“不許!!”
兩個人在塔台下麵爭吵不休,結局自然是被空管‘客氣’的趕出了他們的工作範圍,因為吵鬧會影響到飛機的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