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傅責曾經回到劉運兆所住的公寓去見文女士,這件事被隔壁的姑娘聽到了,傅責當時抱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文女士和吳興涵的關係宣揚出去,所以他才會直接稱呼文女士為駱阿姨,自己也任由文女士稱呼他吳興涵這個名字。”
惲夜遙完,米東重新打開了錄音機,吳偉雲蒼老的聲音立刻又充斥在大家的耳邊。
“我想他既然能夠這麼做,玲玲和青青就一定控製在他的手中,我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已經老了,我不能夠再第二次失去自己最親愛的家人,這樣同死了又有什麼兩樣?我寧願自己死亡,讓玲玲和青青回家。反正沒有我,景洪也會好好照顧他們的,我相信景洪。”
“接下來我就車禍發生時的情況吧,剛開始我是真的以為青青已經死了,而且,我也是真的不明白景洪為什麼要對青青見死不救?所以我對惲先生的那些話,並不能算是謊。直到我見到青青在停屍房裏的屍體,摸到她那雙冰涼的手時,我才確定,死去的人並非我的女兒。”
“青青的手因為長年畫畫、跳舞,很漂亮,手指白皙修長,皮膚細膩,隻是指甲縫裏時常有顏料粉末殘留,可是我看到的那雙手,雖然不算粗糙,也很巧,但手指短,手掌看上去肉乎乎的,絕對不可能是我女兒的手。”
“之後,我打聽到了景洪父母居住的地方,從他父母手中,我得到了景洪寫的信,他在信中將自己所經曆的事情得非常清楚,他是玲玲帶走了青青。從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再擔心自己女兒了,因為一個母親是不會去殺死女兒的,她不過想把女兒留在身邊,彌補親情而已。”
“但是玲玲的做法依然讓當時的我很生氣,她要得回女兒的撫養權,完全可以來同我商量,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我千方百計找到玲玲,想要問清楚情況,直到她第二次從國外回來,我才得知,當年她沒臉來見我,所以出錢讓劉運兆幫助她帶走女兒,想要等事情平息之後,再回來跟我解釋。”
“但是劉運兆這個家夥把車開得太快了,真的撞上了青青。雖然沒有致命,但是也害得青青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玲玲這幾年來,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替青青整容,才有了現在的蒼鹿鹿。雖然青青已經不再像過去那麼美麗,皮膚也因為整容後遺症變黑了,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至少臉上看不見疤痕,青青自己的心態也恢複得很好。”
“也許是愛人之間的共鳴吧,玲玲告訴我,自從景洪見到蒼鹿鹿之後,一直對她很在意,甚至她覺得景洪應該是開始喜歡上蒼鹿鹿了,這讓我感到非常欣慰,明奇跡真的一直存在。”
“我希望事件結束之後,景洪依然能夠和青青在一起,唉!希望一切如我所想象的那樣,全都能夠得到一個幸福圓滿的結局。”
可以聽得出來,吳偉雲的聲音在微微顫抖,過去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對於這位老人來充滿了難以承受的痛楚,但是,他依然希望一切能回歸美好,就像當初他和駱玲玲相愛時一樣,充滿了人性最本真的眷顧。
文淵把手伸向錄音機,輕輕觸摸著能發出聲音的黑色網狀表麵,仿佛在直接觸摸吳偉雲的聲音一樣,從羅意凡喚醒她到現在,文淵眼眶中的淚水一直都沒有停息過,可以看得出來,她那是多麼向往回到過去,向往回歸完整的家庭。雖然結局對於她來,已經是最大的幸運和眷顧了。但是,留存在心中的歉疚,恐怕也將伴隨她一生,直到魂歸九泉為止。
當吳偉雲所有的話講完,米東關上錄音機之後,文淵開口:“我一直都深愛著吳偉雲,從來都沒有變過。當年,我戰戰兢兢回國,想要獲得他和吳興涵父親的原諒,可是我猶豫了很久,既然沒有勇氣去見他們。我一直都在想象著,他們恨我入骨的樣子,一直都在想象著,他們是如何把我趕出家門的。”
“在國外的那些年,我沒有一不思念青青,我美麗的女兒,就像是這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一樣,無論我靠著掠奪來的財富得到多少名貴的東西,都不能與青青,與我過去那個簡陋卻又溫暖的家相比。可是我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所有的一切全都毀在了我自己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