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惲夜遙掛斷電話,莫海右問:“遙,回市區?還是不回?”
“暫時先不要回市區,左,我想我們可以去附近所有的大型垃圾回收點問一下。不定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線索。”惲夜遙依然看著窗外,語氣裏聽不出一點猶豫。
莫海右心裏很明白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推理的方向在改變,尋求線索的地點也在改變,莫海右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他沒有再多問一句,撥通了自己的手機,向轄區警員問明附近所有垃圾回收點的地址之後,發動汽車開上了回程。
“鹿鹿,那麼濃豔的薰衣草花,卻有著白色花絮,你是不是很奇怪?”文淵。
“一點都不奇怪啊!”在戶外,蒼鹿鹿終於恢複了自己本來話的聲音,她歪著頭,瞳孔中映照出活到老美到老的女人,忍住心中感慨,道:“很多花都是這樣的,表裏不一。再我並不覺得薰衣草有多麼濃豔,它的花語是等待愛情,等待愛情的女孩總是沉寂的,不起眼的,會讓人產生一種憐惜感。”
“那麼等待愛情的男孩呢?恰恰相反不是嗎?”文淵回頭微笑著,問蒼鹿鹿。
“我不知道等待愛情的男孩是什麼樣的,我又不是男的。”
“你回避話題!”
文淵直截了當的戳穿蒼鹿鹿,眼神中意外的掠過一絲悲傷,語氣帶上了些許焦慮。“鹿姐,你還準備欺騙自己的心嗎?剛才背後的目光到底是看向誰的?你覺得我沒有回頭就分辨不出來嗎?你有著他所喜愛的特質,這種特質並不是外表可以左右的。”
“白芸確實很美很會打扮,可我認為青更加喜愛內在美的女孩。唉!你故意裝得那樣,想讓他對你產生不好的感覺,這又是何必呢!青是個內心熱情如火的男人,你和他就像這紫色的薰衣草花朵和白色的花絮,雖然色彩和感覺都不同,但卻是絕配的一對,我相信他從來就不愛白芸,你又何須回避?”
“這不是回避不回避的問題,文姐,我也不清楚,但是如果他不表達的話,我又怎能知道他到底對我有幾分心意,你難道要讓我去大聲愛他嗎?更何況對他的感覺,我現在自己都不甚明了。”
蒼鹿鹿話音落下,關於愛情的話題也在兩個人之間停滯了,瞬間提起又刹那落幕的原因是,在她們遠處,出現了一抹挺拔站立的男人身影,淡紫色襯衫與薰衣草田融合在一起,如同其中一枝特立獨行的花朵一樣,令蒼鹿鹿癡迷。
他不知道自己對愛的包容還要多久才能消弭,可是此時此刻,他感到累了,很累很累,那種無法再把腰背直起來的疲勞困擾著他,壓榨著他。
‘她還需要多久才能懂事?也許這一輩子,她都隻是外表長大,內心永遠像個孩子一樣。’
男人很明白事實真相,可如今的他累了倦了,卻還沒有泯滅那份一直以來的堅持,他不清楚這是為什麼?真的不清楚,包容也是有限度的,可他沒有限度,仿佛一個過了保質期卻還在運轉的機器一樣,愛就是電源,隻要愛存在,他就不會停止容忍。
煩躁在男人心中擴散開來,他的眉頭漸漸皺起,手指也漸漸扣緊牆壁,深沉的呼吸伴隨著合上的眼眸,是那麼的不知所措,也讓人感覺那麼懦弱和不值得‘同情’。因為這個男人一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我愛你!就算是愛變成負擔,我也愛你……’自己找著借口,拚命忽略掉心中早已經囤積過量的煩躁,男人站直身體,向著他不想見到的光明走去。迎接他的是另一個勤勞能幹卻不被他喜愛的女孩……
——
“哼!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活得很好!”女人的臉漲得通紅,她正在進入二樓的走廊,剛才在樓梯間裏的爭吵,讓她的心無地自容,想起那句“你是不是傻?”女人所有的羞愧就都變成了憤怒,她何曾受過這樣的指責。
女人不管男人這句話是出於什麼原因?她隻是自私的認為,自己的心受傷了,就有資格憤怒和任性,因為她是女人!
就這麼簡單,一顆不為別人考慮的心,總有一,幸福和快樂會從中間全部流失掉,可是現在她意識不到這一點,意識不到她若不改,未來注定可悲的道理。
當她路過樓梯口右手第一間房間的時候,本該沒人的房間,房門卻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打開了,把女人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她緊緊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向房門裏出來的人,那是一個高大英俊,讓人第一眼就會迷戀上的男人。
“你……”女人剛想要開口,胳膊就被拉住了,然後,帶著香水味道的身體消失在房間內部,在房門關上的同時,裏麵的話語也傳了出來,“進來,安,我有話對你。”
文淵著著有些偏題了,謝雲蒙提醒她:“文阿姨,看聚會的事情。”
“哦,娟聚會是今早上九點鍾在薰衣草別墅集合,要在別墅裏麵住三兩夜才能回來,我不太放心,所以早上給她準備了很多東西帶過去,但奇怪的是娟一樣都沒有拿,而且我偷偷在窗口看到,她是朝著這些倉庫的方向離開的,所以,我很擔心她這三兩夜是不是和倉庫裏的夥子一起出去了?”
“因為撇開性格不談,這間倉庫裏的夥子真的長得還不錯,我就怕女兒太單純,不心被他的外表吸引了,才會和他走得那麼近。所以我一路跟到這裏,但半路上我就跟丟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看著女兒的汽車在前麵行駛,看著看著,突然之間就沒有了。”
“然後您就獨自一人到這裏來了嗎?”
“是的,我想打電話給女兒,可是她的手機又關機了,這讓我越來越擔心,所以才想到這間倉庫來看個究竟。”
“可是不對呀!”謝雲蒙問道:“聚會是早上9點鍾開始的,您女兒出發應該是九點鍾之前吧,她要參加聚會的話,一定會算準時間九點鍾到薰衣草別墅,您跟著她一起出發,怎麼想也不可能下午才到倉庫附近吧?請對我實話好嗎?您是不是很早就到了?剛才警方做的事情您都看到了?”
文淵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我確實看到,你們剛才從倉庫裏抬出屍體,而且我可以認得出,那兩具屍體就是劉運兆和劉韻,因為我見過他們很多次。”
“既然如此的話,您那麼擔心您的女兒,發現聚會的主辦者死亡,您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出來找警方明情況?而是要等到大家全部離開之後,才直接到倉庫裏。”謝雲蒙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無論是哪一個母親,發生這種狀況,都會第一時間過來與警方溝通的吧,文淵的做法確實讓人生疑。
接收到謝雲蒙的質疑,文淵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她憋了很久才:“其實……我剛才看到了……劉韻身上的衣服……是娟的,我害怕……”
“您是害怕您一旦主動跟警方坦承,後果會讓警方把凶殺案的矛頭指向您的女兒,對嗎?”
“是的,那條裙子是她最喜愛的東西,她早上就朝著這個方向過來了,而且沒有跟我明,然後我到了之後,又發現這裏出現了死人,還有那麼多警察。娟的裙子就穿在死者身上,當時我真的很混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所以隻能等到所有的警員離開,想要自己到倉庫裏來找找女兒的線索。”
“是想要再那裏開發工業區,不過那個後麵很難,因為之前有一些墓地也在那裏,現在雖然想要重新規劃整頓,墓地也不允許再增加了,但是要遷移的話,還是一個很大的難題。”莫海右回過頭來問:“遙,你怎麼突然之間想到L山了?”
“我隻是看到這些田埂才想起來的,你覺得這裏像不像當初L山山腳下的那幾個村莊?”惲夜遙反問。
“不過是田埂和房子有些像,周圍的環境還是有很大不同的,不要再想過去的事情,我們先沿著道走過去看看垃圾回收站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