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的人一向很準時,許多年以來一次也沒有遲到過,側耳傾聽外麵傳來的動靜,一點腳步聲都聽不到,耳邊的虛空中寂靜得可怕。
‘再等等,也許今那個中年女人睡不著,在樓下呆得晚了,明要做那麼大一件事,她緊張也是正常的。’男人自我寬慰著,強迫自己依舊待在原地等待,他做任何事都必須冷靜,一旦慌了手腳,那就會出錯,而出錯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狀況。
一分鍾一分鍾數著時間,男人看著岩石頂板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可是耳朵邊卻依然沒有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直到過了晚上10點鍾,男人真的開始著急了。他走出自己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角落裏那因為黑暗籠罩,變得更加恐怖的麻袋,朝地下室方向走去。
他不能再等了,今晚上,他必須去見一見那個姑娘,某些人死了,就一定要帶走另外一些人,在男人腦海中認為,這是必然的經過,要不然,這會影響他的全盤計劃,也許還會影響到他的未來。
‘已經不再需要了,在其他那些雙重人格的孩子們長大之前,明鏡屋必須保持那種與世隔絕般的寂靜。’一邊快步走向地下室,一邊想著:‘就算今晚上她不來,我也要想辦法進入偏屋書房,隻要從外圍走,我才有機會登上鍾樓,進入密道。
——
1999年4月份,主屋三樓上
晚上8點鍾已經過了,細心的年輕女仆默默陪著安,她剛剛哄著安睡著,這個姑娘已經經曆了太多的苦難,女仆想要告訴她,她唯一的親人也已經不見了蹤跡,但是,猶豫了很久都沒有出口。
年輕女仆單手摟著安,在她的另一隻手邊,緊緊抓著一張照片,在照片上,兩個女孩緊緊依偎在一起,其中一個四五歲,笑得很燦爛,另一個還未學會走路,但已經學會了如何快樂。
女仆抬起手來,用袖子擦了一擦眼眶,不知不覺間,那裏已經濕潤很久了,但濕潤始終沒有落下來,不是女仆不再感到悲傷,而是因為他陷入了沉思,那思緒中的點滴,讓她的悲傷暫時停滯下來。
男人的話語明顯顯示出,他也搞不清楚他所的那些人是怎麼想的,隻是著急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務而已。
女人在背後搖了搖頭,心裏想:“看來他們還沒有全盤拆穿我的謊言,不急,走一步看一步,我倒要瞅瞅,那位迷人的先生下一步要怎麼辦?還有他自己的問題,該怎麼解決?哈……接下來的好戲可真是精彩呀!”
女人的這些心理活動,拉著她走的男人當然是覺察不到的,因為這個男人確實如她所想的那樣,一心一意火急火燎的想要完成交給他的任務,甚至已經到了心無旁騖的狀態。這就是男人的呆傻之處,一個不知道實施變通的善良的老實人。
兩個人七拐八拐一路順暢,眼看快要到達目的地,男人卻突然止住了腳步。他藏在剛才與某個人會麵的拐彎陰影處,示意女人等一下。
大概幾分鍾之後,在他們麵前,傳來的悉悉嗦嗦的聲音,像是女孩兒走路摩擦衣料的聲音,又像是一個人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等到聲音停下來,男人輕聲對著聲音的方向:“你是怎麼上來的?唐奶奶他們有沒有看到?”
“沒有,姐和喬先生掩護了我,反正一切都很順利,你放心吧。”對麵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令女人吃了一驚,因為男人剛才告訴她的時候,提到的名字根本就不是正確的名字。
他這是想暗示什麼嗎?還是與他對話的人,其實有著另一重身份?女人不明白,這算是調查者對她信任的表現,還是不信任的表現呢?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腦筋不夠用了,覺得與她相對的調查者實在是太聰明了。
他們所走的每一步棋,都需要讓她絞盡腦汁去思考。女人慶幸自己並不是凶手,也進行某個人已經死在了孟琪兒的房間裏,就在她準備拂去內心冷汗的時候,這個女人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趁著前麵的男人交談的時候,女人索性仔細思考了一下,確實,這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她的母親有可能不是不想認她,而是根本以為她已經死了。
‘那我昨晚上講的那個故事還有什麼意義呢?如果母親和盤托出的話,那我的身份不就……’想到這裏,女人心中突然升騰起了一種喜悅,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那句‘不是不想認她,而是根本以為她已經死了。’的話語一直在腦海中徘徊,直到男人拉了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趕緊向拐彎前麵走去。
男人對她:“我現在陪你下去,你到娛樂室裏麵去呆著,用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了,等樓上的消息。”
廚娘看到王姐的樣子,輕聲安慰:“王,不要緊張,反正我們該的都已經了,不管他來的是誰,與我們都沒有關係,你呢?”
“婆婆,我還是很擔心怖怖,我越來越覺得……這樁凶殺案的凶手,應該不是外來者。”
“那可不一定,王,你不能這樣想,你這樣想不就等於撇清了那些年輕人的嫌疑,把我們自己身上的嫌疑提高了嗎?”廚娘婆婆的沒有錯,也同時明她雖然年紀大了,可腦子卻一點都不糊塗。
“婆婆,王姐,你們不要再猜測了,曼曼最後一次失蹤確實是個意外,我也是剛剛才推測到的。之所以曼曼會被我們引導到這裏來,是因為另一個人在幫忙,請你們耐心先聽曼曼講完,之後的事情我會明的。”
“可是,我總覺得曼曼……”王姐還想些什麼,卻被惲夜遙製止住了,演員先生朝她搖了搖頭,表示有什麼問題等一下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