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於突然,惲夜遙被他嚇了一跳,瞬間用驚愕的眼神看向秦森。
秦森吼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心事重重地想要坐下,卻被柳橋蒲叫住了:“秦森,你們大部分人都和凶殺案有關係,我們現在無法下準確的定論。如果你有什麼話要,可以警官出來,但是,我希望你這種浪費時間的話還是少一點,多想想過去發生了什麼吧!”
柳橋蒲的話非常嚴厲,而且意有所指,也不知道秦森聽懂了沒有,反正他的那張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尷尬無比。他的手心握緊,那裏在樓梯間沾染上去的血跡,應該還沒有擦幹淨。
安已經睡著很久了,年輕女仆看了一眼房間角落裏的座鍾,上麵顯示晚上10:50,她輕手輕腳從安身邊離開,一邊走,一邊撫摸著肚子,那裏的生命一直都很不安分,就像安一樣,女仆必須盡可能安慰她們才行。
女仆相信,肚子裏還沒有成型的生命,也是一個女孩。在這座山上,生個女兒或許比生個男孩更好,那些上山的男遊客,其中比較年輕的,也許會帶著心儀的姑娘一起離開。那樣子,就不用花費力氣,自己去城裏謀求出路了。
這種想法本來女仆是沒有的,至少在生第一個孩子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但是從第二個孩子舒雪出生,她的想法一下子就改變了。
明鏡屋中每一個人都瘋瘋癲癲的,而且愈演愈烈,讓女仆不得不害怕,可她除了這裏,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更何況身無分文,她要如何養活自己的孩子呢?
主屋三樓上的一切都好像停滯下來了,男人感到心裏一陣一陣的害怕,那些探秘者為什麼要閱讀日記?日記從哪裏找到的?還是他們根本就是在騙人,拿著偽造的假日記想要套出所有人的秘密來。
男人絕對不能讓探秘者得逞,他的秘密一旦被發現,就代表他會失去一切,然後被警察毫不猶豫關進監獄裏去,可能要麵對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牢獄之災。
男人不能想象到時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還很年輕,還沒有登上過舞台,我不能在監獄裏變成醜陋的老頭。’下定決心,男人閉上嘴巴,牙齒輕輕啃咬著緊抿的嘴唇內側,利用微微刺痛來緩解自己頭腦中的慌張。
聽著耳邊連語氣和音調都改變了的聲音,男人偷偷向發出聲音的人靠近,剛才老刑警試探性的話語已經讓他非常害怕了,現在不能讓演員和刑警再聯係到一點什麼。
手指伸進口袋裏,摸到了一樣尖銳的東西,男人不動聲色把它拿出來,夾在指尖伸向話者不注意的地方……
——
“我想著,父親就快要玩火自焚了……”
惲夜遙聲情並茂地繼續念著日記,從剛才柳橋蒲的分析中,他們沒有得到什麼太多的線索。惲夜遙手中的日記,確實像是安澤女兒留下的,因為涉及到當年某些家具位置和房間裝飾,廚娘婆婆也證明那確實是正確的。
秦森的質疑反而讓大家都安靜下來,認真聽著惲夜遙閱讀日記,就好像聽過去的女主人在講述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一樣。
當惲夜遙念到‘玩火自焚’這四個字的時候,他身邊一把椅子毫無預兆地重重倒在地上,椅背砸向惲夜遙的身體一側,顏慕恒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擋了一下,他的手臂沒事,椅背上的木頭卻隨著他格擋的動作,‘啪’地斷了一根。
大家都用驚愕的目光看著這一切,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於突然了,所以,除了老刑警和顏慕恒沒有人做出行動。
柳橋蒲問了一聲:“子,你沒事吧?”
“有!”柳橋蒲迅速摸索著口袋,從裏麵找到吸煙用的打火機,然後點亮湊到鑰匙底下。打火機的火苗在燈光下恍惚不定,就像周邊每一個人的心情一樣,極度的恐懼讓他們無法行動也不能話,隻能看著眼前的事態,一步一步向未知的方向發展。
給鑰匙消過毒之後,顏慕恒再次看了一眼已經嚇到不知所措的惲夜遙,拿鑰匙抵上惲夜遙臂發黑的部分,閉上眼睛狠了狠心,手裏的鑰匙一下子紮入了皮肉裏麵,惲夜遙立刻發出一聲慘叫,被柳橋蒲捂住了嘴巴。
隨著鑰匙一點一點向下滑,惲夜遙皮肉翻開的地方,大量烏黑色的鮮血湧出來,其中夾雜著絲絲縷縷鮮紅色,十幾秒之後,鮮紅色變得多了,開始代替黑色鮮血,出血量也減少了很多。此時惲夜遙和顏慕恒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和褲子表麵都已經被血染透,惲夜遙也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顏慕恒一把將他抱進懷裏,遙總算是活下來了,下一件事,顏慕恒就要找在場的人算賬,他把遙手裏的黑色筆記本交給柳橋蒲保管,不顧老爺子在後麵警告他的聲音,回頭用一種駭人的眼神看著在場的人,瞳孔中如同淬上鮮血,被他看到的人全都嚇得癱軟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敢動。
“顏慕恒!你冷靜一點,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
“老師,你不要了,現在,請讓我掌控局麵!”
“你……不要忘了你的職責!”柳橋蒲沒有辦法,隻能提醒了他一句,看到顏慕恒點頭,他才閉上了嘴巴,如果顏慕恒不做出格的事情,柳橋蒲不會動手阻止,因為他也對凶手的做法憤怒之極。如果顏慕恒要傷害在場的人,那麼柳橋蒲一定會全力製止,他不想讓顏慕恒因憤怒而毀掉自己。
“是誰?我隻警告一遍,最好自己承認,如果被我查出來的話,後果我可不負責任!”顏慕恒咬牙切齒的,那隱藏在幽暗森林之中,殘酷冷靜的另一半意識,仿佛又侵占回了他的腦海中,讓他變成了‘惡魔’。
麵對凶神惡煞一般的男人,所有的人全都沉默了,許久之後,久到顏慕恒即將要爆發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終於從旁邊傳了過來,她回答的話語居然不是解釋,也不是給自己脫罪,而是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