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那句‘並不算是所有人’什麼意思呢?到底是所有人都在,但是有的人不算;還是指有人不在屋子裏呢?
顏慕恒不敢問,害怕自己出什麼不該的話語,讓柳橋蒲抓住把柄,在這種非常時期,不管是不是凶手,每個人都需要謹言慎行不是嗎?
柳橋蒲也不著急,兀自定定心心記住腳印的樣子,然後直起腰背,才對顏慕恒解釋:“屋子裏半夜的時候有人偷偷溜出去過,雖然我們還不確定那個人究竟是誰?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溜出去的,但是,這樣一來,屋子裏的人也就有可能犯罪了。”
“哦,所以您才並不算是所有人,意思就是所有人都在,但有人偷偷行動了,對不對?可是,您是怎麼發現的呢?”顏慕恒問道。
“我們是如何發現的這一點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的意思是,屋子裏的人也有嫌疑,而且,很可能比對上腳印的人根本就不是凶手。”
“為什麼?”
“半夜的時候,有人偷偷在玄關處穿了別人的鞋子進入這裏殺死廚師。你想,屋子裏的人全都穿著拖鞋,而這兩個腳印明顯是男人皮鞋留下的。凶手在行動的時候,完全可以先到門口穿上別人的鞋子,再潛入廢墟地下室殺人。”
“至於他選擇的路線,應該是通過屋子裏的密道和岩石地洞。第一,屋子裏麵全都是木地板,如果把鞋底擦幹淨的話,不可能留下腳印。第二,他如果從外圍繞道廢墟,不僅清理腳印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進入地下室之後,衣服上的雪花會融化滴落到地上形成水漬。”
“我這樣你可能還是不明白,你仔細看一下眼前的腳印,有什麼特征?”柳橋蒲指著屍體下麵的腳印。
“這樣一來,廚師和管家就更混淆不清了。”柳橋蒲繼續:“但是凶手沒有想到,你和兩個人會臨時決定帶著西西回歸,與我們會和。而且恰恰選擇了他行凶的這條道路。”
“這一點讓凶手措手不及,你們進入廢墟的時候,他有可能還在,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就趕緊從岩石地洞離開了。”
柳橋蒲到這裏,顏慕恒問:“可是,凶手不是還要消除腳印嗎?他如果在我們進入廢墟的時候剛剛逃離的話,那樣子時間不是太緊迫了嗎?”
柳橋蒲站起身來,他走到牆壁邊緣問顏慕恒:“腳印和時間的問題先放一放,你是不是感覺這裏的空氣要比岩石地洞裏麵幹燥得多?”
“是啊!”顏慕恒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會突然提到空氣和牆壁的事情。他有些傻傻地看著柳橋蒲,等待他繼續往下。
柳橋蒲用手指著牆壁上的裂痕,對顏慕恒:“你過來,用手指摳摳看,這裏麵有什麼?”
顏慕恒隨即走過去,他將一根手指伸進裂痕裏麵,用力摳了一下,然後縮回來,發現指甲裏全都是灰黑色的,即像泥土又像粉末一樣的東西。顏慕恒仔細看了看,才恍然大悟道:“這是沙土?”
“對,就是沙土,有人在近期將沙土填埋在了木板牆壁和岩石之間,沙土的吸水性非常好,岩石地洞裏散發進來的水汽都被沙土吸收了,所以這裏才會顯得異常幹燥。”
“可您是怎麼知道沙土是近期被人填埋進去的呢?”
“你自己仔細看,手指上的沙土已經非常潮濕了,過不了多長時間,這裏就會返潮。沙土吸水是暫時性的,等到水份吸足了,整個木板牆壁就會因此受潮甚至腐爛。”
“所以,凶手不可能在很久之前將沙土填埋進去。在我看來,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不僅是這個家裏的人,而且外圍的人也有可能,地下室的出入口蓋板沒有鎖頭,任何人隻要知道進入的方式,都可以將沙土帶進這裏。”
顏慕恒抱住自己的肩膀,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問:“柳爺爺,真的有必要帶那種東西進來嗎?”顏慕恒覺得,食品倉庫裏的那些雞,除了做成食物之外,帶到屋子裏去也毫無用途,而且還會引起幸存者們的恐慌。
顏慕恒並不想對柳橋蒲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所以簡單將它們全部都了出來,聽完之後,柳橋蒲:“那些東西確實沒有實質的意義,我們也不想用它們來恐嚇什麼人,隻是需要驗屍而已。”
柳橋蒲的話聽上去好像玩笑一樣,顏慕恒瞪大眼睛看著老刑警,他甚至差一點脫口而出:“您在開什麼玩笑?!”這樣毫無禮貌可言的話語。
憋了半,顏慕恒才問:“柳爺爺,難道你們要驗那些雞的屍體?”
“是的,為了比對凶殺現場得到的某一樣東西,也為了得到孟琪兒死時的關鍵性證據。”
“可我還是一點都聽不明白!”
“現在的時間緊迫,我也沒有辦法每一件事都和你詳細明白,總之你我要趕緊行動起來,在凶手銷毀證據之前,將食品倉庫裏遺留下來的東西拿走現在,凶手還不可能將注意力轉移到你的身上,所以你行動起來會比較方便”
明擺著,柳橋蒲不想將他們推理出來的結果全盤告訴顏慕恒,他需要留下關鍵的東西,讓眼前的年輕人捉摸不透,讓他無從揣測他們究竟掌握了凶手多少信息?那些雞確實是兩起凶殺案的關鍵。
其中一起就是在褐色塔樓裏,中年婦女的死亡事件;另一起就是,準備栽贓給謝雲蒙的孟琪兒死亡事件。兩起事件都有某一個關鍵性證據,要從那些雞身上得到佐證,這對於刑警們來,非常重要。
第一次在外圍搜索餐館老板娘的時候,謝雲蒙和惲夜遙並沒有仔細看那些雞,隻是發現它們被抽幹了鮮血,現在,在發生了那麼多起凶殺案之後,惲夜遙和柳橋蒲才意識到,鮮血並不是關鍵,它隻是隱藏真正關鍵的一個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