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其實是沒話找話,隻不過提的話題太不合時宜了,可她的話卻成功吸引了謝雲蒙的注意力,謝雲蒙問:“昨怎麼了?”
所以,光憑一雙手,我們根本無法確定,走進房間的女人到底多少歲?
柔軟的拖鞋在地板上摩擦而過,發出的聲音幾不可聞,女人走到桌子前麵,她並沒有伸手掀開桌上的羽絨服,隻是觀望了幾秒鍾之後,便繞過桌子向房間角落裏走去,似乎女人早已經知道了羽絨服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視線往上抬起,我們努力想要看清楚這個女人的容顏,可是,頭發遮住了我們的視線,隻能聽到她緊張的喘息聲,看到微微張開,不停呼出熱氣的嘴唇,那兩片薄唇幾乎同她的皮膚一樣白。
女人在恐懼,她每走一步,都是那麼急促而又緩慢。不同的矛盾的詞語,用來形容人的心情,有時候真的是再恰當不過了。女人的心是急促的,而腳步卻是緩慢的,不是她不願意走快,是周圍恐怖的氣氛讓她沒有辦法走快。
越是害怕緊張,人就也許會變得心翼翼,如履薄冰。好不容易,女人終於走到了牆角,她剛剛想要蹲下身體,房門就突然之間被打開了。
女人嚇得直接癱軟在地上,她感到頭痛欲裂,雙手抱著太陽穴,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嘴中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仿佛已經被外麵的人嚇到失聲……
——
“文阿姨?!”
枚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身後的文玉雅不見了,她和單明澤趕緊回頭去找。他們沒有忘記控製腳步聲,以防顏慕恒發現他們的存在。
一回到樓下的時候,枚才發現剛才出來的房間門打開著,裏麵還有一個女人的驚喘聲。
“一定是文阿姨!”女警想也不想衝進的房間,如果因為她的疏忽,導致文玉雅出什麼事的話,枚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不用多想,仇恨和貪婪的火花,是死亡的開端。保不齊當年的姑娘就隱藏在現在的年輕人之中,她裝得弱,躲開刑警們猜疑的目光,完全可以為自己爭取足夠的複仇時間。她也許是文曼曼,也許是文舒雪,甚至有可能是西西,或者那兩個至今看上依然與案子沒有任何關係的女孩,桃慕青和夏紅柿。
西西上山之前,山下已經發生了一起凶殺案,警方正是因為這起凶殺案,查到了兒童拐賣事件,並牽扯到詭譎屋頭上。也正因為如此,謝雲蒙和枚才會上山暗查,顏慕恒才會作為知情者襄助警方。而且上山之後,西西的姨母不是頭一早晨就被殺了嗎?
誰能夠保證,這不是西西想要抹殺掉知曉過去身份的人?誰能夠保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人,不能夠扮演成一個更年輕的女孩?誰又能夠保證,西西的家人不會與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刻意隱瞞警方呢?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深愛西西的單明澤。
外表柔弱的西西,被自己所愛的人差點殺掉,對每個人都充滿了戒心,明知單明澤的愛卻置若罔聞,一個介於自私和懦弱之間的女孩,一個介於單純和心機夾縫中的姑娘,誰能夠保證她沒有任何犯罪的企圖呢?
刑警和演員用計讓西西愛著的那個人出手清除障礙,而他們自己不也借此將西西與所有人隔離開來了嗎?謝雲蒙對雜貨鋪老板最後的暗示是出於什麼目的?這些問題都能夠給人帶來無限遐想,而真相隻有一個,卻不是對鏡觀花的遐想可以最終判定出來的。
至於怖怖,她從就生活在詭譎屋中,但她與舒雪本質上的區別是,她一直在明處,舒雪永遠處於暗處。所以在第三個假設中,怖怖是最特殊的一個女孩。在惲夜遙心中,也是最難定義的一個人。
惲夜遙直覺認為,怖怖和舒雪之間的牽絆,要比文曼曼強烈得多。他沒有任何根據,隻是直覺和觀察。
他在腦海中反複思量著第二條日記的內容,單從安澤女兒的年齡上,能夠做出的推理似乎有些多了,但是這些假設的可能性,惲夜遙又不能完全否決。
演員先生抬起頭來,後腦勺輕輕靠著身後寬大的肩膀,有很多事情藏在心中並不好過,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在思考什麼,無法忘卻的東西還是會絲絲縷縷在心中擴散開來。集中不了精神的時候,惲夜遙對依靠的向往就更加強烈了。
柔軟的頭發掃過羽絨服表麵,皮膚感覺有些涼涼的,惲夜遙閉上眼眸。堅實寬厚的肩膀讓他把陪伴者當作了另外一個人,臉上也逐漸露出貪戀的表情,與眾不同的魅力瞬間綻放,在身後人眼中回味雋永,俊逸非凡。
因此,我們可以大膽猜測,是不是安澤利用了女兒的夢境呢?如果是的話,那麼安澤就是最大的騙子,他趕走妻子,利用女兒斂財,甚至最後將女兒囚禁在詭譎屋中不得自由。
那麼,他所經曆的那場火災,我們也不能當作普通的意外事故了,因為父親的貪婪,女兒被迫與世隔絕,失去朋友、失去親人、甚至失去一個人基本的自由,這比眾叛親離還要痛苦,而那場火,也許不僅映紅了安澤女兒的瞳孔,也燒灼掉了她的親情。
當然,以上都還僅存於推理之中,沒有事實依據,惲夜遙也無法判斷,書中和日記中所的是否屬實。也許兩者都是之後有人模仿安澤筆跡杜纂出來的,也許安澤確實死於意外。總之沒有分析就不可能有最終的答案。
分析就像是枯燥的前奏,當我們麵對它的時候,不耐煩的情緒也許會甚囂塵上,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沒有分析的答案是突兀和不可理解的,就像是魔術師空空如也的手心,他會反複示意自己什麼都沒有拿,卻在觀眾完全不注意的情況下,突然變出了很顯眼的東西,而觀眾卻不能理解這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