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十個住客第十三幕(2 / 3)

“一切要從我到這座城市裏打工起,我的原名叫許景洪,高中畢業之後,就獨自一人背上包到城市裏來了,剛到這裏的那幾年,我根本找不到什麼好工作,自己又沒有多大的本事,所以經常挨餓。後來,好不容易湊了點錢,買了一輛破舊的摩托車,在城市裏到處遊走,接些刷牆砌磚的散活糊口。”

“那個時候我對未來根本不抱什麼希望,隻想著過一算一,能夠養活老家的父母就心滿意足了。我經常遊走的那一片區域附近有一塊薰衣草花田,長得非常茂盛,就在四岔路口中央。我閑下來的時候,總是喜歡盯著薰衣草花田看。”

“漸漸的我發現,花田裏經常會坐著一個少女,她會在那裏看書,也有的時候會畫畫。於是我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少女,我還發現,他偶爾會在花田裏手舞足蹈,不知道做些什麼?”

“於是有一次,我鼓足勇氣上前問她:你在做什麼呢?本來以為會遭到白眼或者嗬斥,沒想到少女對我微微一笑,溫和的:我在練習表演啊!之後我才知道,她正在就讀一所演藝學校,在花田裏練習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動作,就是學校布置的作業。”

“我非常非常羨慕她,能夠讀這種學校的人,都出生在富貴人家。為了能夠接近她,我給自己買了一身體麵一點的衣服,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那身幾百塊錢的衣服,幾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當時,買了衣服之後,我差一點連飯都吃不上。”許青到這裏,眼眶裏的淚水慢慢落下來。他在歎息自己的命運,也在為過去的人悲傷。

“為此,我不惜欠下高利貸,找私家偵探幫忙,終於打聽到,吳先生已經和文姐離婚,而且他們家早已離開了這座城市,但他的兒子吳興涵卻好像還在這裏。而且,私家偵探還打聽到,吳興涵住在一間條件並不怎麼好的公寓裏麵,和一個叫做劉運兆的人合租。”

“這證明,這個吳興涵也已經家道中落了,要不然他怎麼會和別人一起去合租公寓呢。”

“我找到那棟公寓,一邊監視吳興涵,一邊打工賺錢,後來我還清了一部分高利貸,還用手邊多下來的錢買了一枚戒指寄回老家,我告訴父母:那是我準備給青青的結婚戒指,希望他們能夠幫我保管好,等我帶著青青回家,一定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可是,這樣的承諾幾乎像是一句空話,我連青青在哪裏都無從知曉。”

“我也想過要去找吳偉雲,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一些線索,但是看到葬禮上的吳偉雲那傷心絕望的樣子,我就沒有勇氣去找他了。但我不明白的是,那個死者我都能認出來不是青青,為什麼吳偉雲認不出來呢?就算外貌相似、血型相同,也不至於連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來吧?”

“這也是我目前為止唯一搞不懂的問題。我聘請了私家偵探之後,等於是同時認識了吳興涵和劉運兆兩個人,但是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把劉運兆算進計劃之中,因為他在我心目中隻是一個合租者,與車禍和過去的事情沒有一丁點關係。”

“我真正開始懷疑劉運兆是在L山附近徘徊的那段日子,為了還清債務,維持繼續尋找青青需要的生活費,我幾乎什麼樣的活都幹,空閑下來還要去垃圾堆上撿一些可以賣錢的東西。L山附近集中了好幾個大型垃圾回收站,所以我定期就會去那裏一次。”

“就是在劉運兆死亡的倉庫附近,我看到了他,還有他的妹妹劉韻。劉運兆那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圍繞在垃圾場周圍,很久都沒有離開。他奇怪的舉動引起了我的注意,還有一點,就是他當的穿著打扮。”

“就這樣,我一步一步全盤控製了劉運兆和劉韻兩個人。吳興涵根本就不可能希望你們注意到薰衣草別墅,他隻是想要借你們的名頭,把在座的這些人吸引到別墅裏來而已。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要千方百計的將惲先生你們三個也吸引到薰衣草別墅,破壞他的計劃。”

“我跟了惲先生好幾,才終於逮住了三個人在一起的機會,於是我趕緊通知劉運兆到飯店裏去找你們,這家夥的演技實在是太拙劣了,他居然剛剛跟你們攀談完,就迫不及待回到巷子裏麵來找我,把我嚇了一跳,幸好當時你們都沒有朝我這邊看。”

“不過後來轉念一想,被發現也沒有什麼,本來就是想要讓你們產生懷疑的。我當時唯一的擔心是,劉運兆這個肥胖醜陋的家夥會引起你們的厭煩,讓你們不願意去薰衣草別墅參加聚會。

“果然,我的擔心還真不是無的放矢,劉運兆回來告訴我,法醫先生和刑警先生都好像不太情願去薰衣草別墅,隻有演員先生稍微表現出了一點好奇心,不過也沒有最終確定下來。”

“沒辦法,我隻能讓劉運兆回去等電話,幾之後,劉運兆告訴我,惲先生你打電話給他了,表示願意去薰衣草別墅,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就緊鑼密鼓開始安排劉運兆在倉庫裏表演的那場戲。”

“劉運兆死亡當,我確確實實跟著他到達倉庫,就藏在垃圾堆的後麵,裝作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清潔工人。靠著那些廢棄塑料板的遮擋,我潛伏在離窗戶很近的地方。倉庫後麵的那道門,也是我偷偷用畫板改造的,目的是為了在關鍵時刻方便自己離開。”

“就像我的一樣,我根本就沒有料到吳興涵那麼快就掌握了我和劉運兆之間的秘密,所以還想著劉運兆可以活到進入薰衣草別墅之後,我到達的時間要比你們早的多,所以有人將快遞送進倉庫的時候,我也看到了。”

“可是我依然沒有懷疑任何事,隻覺得那麼大一個箱子,應該是裝著畫板一類的東西。”

許青這個時候已經很焦急了,他催促著惲夜遙:“你們的真凶到底是誰?是誰在拿吳興涵當擋箭牌,快點告訴我。”

“怎麼你還不明白嗎?是誰在房間裏假扮的吳興涵欺騙安姐的?是誰支走了女仆?又是誰最後一個被殺死?”惲夜遙拋給了許青一連串的反問,終於讓許青開了竅。

“難道你們的是這棟薰衣草別墅的男主人傅責?”

“對,就是他!”惲夜遙立刻鄭重其事的接上了話頭:“就是傅責,在這整個事件中,最最無辜的人就是真正的吳興涵,他早就被傅責囚禁在密道裏麵了,最後一個死亡的人根本就不是傅責,而是吳興涵。”

“從一開始到現在,出現在所有人麵前的吳興涵和傅責一直都是同一個人,真正的吳興涵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次。”

“可是兩個人的血型不一樣啊,事後警方一調查不就真相大白了嗎?”許青還是不能相信真凶居然是傅責,而不是吳興涵。

“那就要問文女士了,我想文女士‘睡’了那麼久,也應該醒了吧?”羅意凡站起身來,走到文淵身邊,輕拍了一下美麗女人的肩膀,接著:“我們都應該謝謝文女士,因為她是所有人之中第一個醒來的,也是她急中生智放了一把火,將我們及時引回西屋。”

“文女士,現在一切都安全了,你也可以醒來了。”羅意凡笑眯眯地最後補充了一句。

一直靠在許青身邊的女人果然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睜開眼睛,那雙從年輕時一直美麗到現在的眼眸中,飽含著的不是破案後的喜悅,而是愧疚。對許青,對她的女兒吳青青,還有對蒼鹿鹿和吳偉雲的愧疚之意。

當身體坐直之後,文淵的眼淚也隨之滑落下來,她:“你們不應該對我謝謝的,倒是我,應該對孩子們一聲抱歉,如果不是我年輕時的貪婪、勢利、爭強好勝,也不會造成景洪和青青的悲劇,更不會害得偉雲孤獨一生。對不起,景洪,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不僅在通道出入口的蓋板上麵鋪上了厚厚的泥土,而且蓋板下麵到第一個拐彎口的一段通道,也被他用泥土填埋緊實了,這樣挖掘的人如果馬虎點,打開蓋板看到下麵有泥土填埋,就會被凶手的伎倆給蒙騙過去,認為通道根本就沒有被再次啟用。”

“我將兩層泥土全部挖開之後,才看到下麵的通道,因為當時我根本不能確定凶手還在不在薰衣草別墅,所以為了防止凶手在我之後使用通道,發現通道被人挖開而逃跑。我按原樣將泥土一點點填埋了上去,盡可能做到和原來一模一樣,然後我沿著通道一直往深處走去。”

“走的越遠,我就發現越不對勁,通道給我的感覺好像有些歪斜了,雖然周圍景物還和原來一模一樣,但是總覺得方向有些不對,當我看到那個被植物覆蓋的出入口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那些人並沒有把原來的通道直接挖到底,而是隻挖了一半就改變了方向,讓通道在山體內部繼續延伸。”

“他們將原來的出口完全封死,然後在原來通道的牆壁上一點一點挖出一個傾斜的弧度來,使通道逐漸延伸向他們指定的位置,這樣做有一定的難度,需要仔細丈量計算,稍微有一點點偏差都不行。”

“這樣的工程,沒有專業人士的指導,個人或者附近村莊裏的農民很難完成,所以我認為企業負責開鑿的可能性很大,這讓我進一步確定,自己也許真的找對了方向。”

“通道分為兩部分,前麵一部分的彎曲弧度比較,如果稍不注意的話,就會誤認為還是同原來一樣直接通到懸崖外麵。通道中間那個被植物覆蓋的出入口也是個障眼法,他們故意弄得跟原來懸崖那邊的出入口一模一樣,還在植物之間掛上了偽裝的毒蛇,以阻止誤入者的腳步,其實這一切都是假像。”

“隻要直接穿過出入口,就可以看到後麵半部分的通道,那才是真正通往薰衣草別墅的路。那一部分彎曲的弧度非常大,逐漸向地下傾斜,直接通到薰衣草別墅東屋的地基附近。”

“那也就是,你根本就沒有見到過吳興涵長大後真正的樣子,你當年卷走了吳興涵父親所有的財產,導致他們父子生活落魄,而且出國十年杳無音訊,吳興涵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原諒你呢?文女士你難道沒有考慮過這一層嗎?”

“我有考慮過,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是我一心一意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原諒,所以,認為涵隻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不願意再被過去的事情束縛而已。”

“如果我的猜想沒有錯,吳興涵的父親應該很早以前就被傅責殺死了,其中的原因和過程,我想警方很快就能調查出來。傅責為了現在的殺人計劃,將吳興涵囚禁起來等待時機。自己則靠著企業的分紅,偷偷過上了富庶的生活。”

“為了實現替換身份,我想還有一點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血型問題,如果傅責和吳興涵兩個人的血型相同,那麼他們之間是不是有親屬關係呢?文女士,你出國之後,吳興涵的父親有沒有再婚過?”

“我不知道!出國之前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他,所以我也一直不敢打聽了解。”文淵閉上眼睛,低下頭去,不敢看其他人的臉。所有的這一切問題和答案,都讓她覺得自己的罪孽深重,根本不配得到原諒。

羅意凡繼續:“當時我並不可能了解到這些,所以心裏的疑問越多,就越是找不到正確的方向。還有我們對凶手的判斷也發生了偏差,可以是錯了一半,對了一半。我認為凶手有可能還在薰衣草別墅裏麵,但實際上他在迷暈謝警官之後,就已經離開了別墅。所以,那個時候不論我們找到多少線索,都是沒有辦法困住他。”

“但對的一半是,凶手還有後招,所以必然會回到薰衣草別墅裏,也正是因為他回來了,我才有機會威脅他出真相。”

“事實上,責的襲擊隻是打暈了我,並沒有讓我受多重的傷。當時我假裝很痛苦的樣子,把自己埋進文姐懷裏,然後利用她身體的遮擋,將迷藥灑在了沙發坐墊上。”

“你的迷藥是從哪裏來的?”謝雲蒙問道。

“是從責房間裏偷偷拿的,我知道他一直在房間裏藏有迷藥,但不知道他是派什麼用場的?懷疑他是吳興涵的幫手之後,我就偷偷找機會從責房裏把迷藥偷出來了。”

謝雲蒙回憶其當時的情景:“文女士隻感覺你把什麼東西撒在了沙發坐墊上,不可能一下子就猜到那是迷藥,當時,白姐還在許先生懷裏,你在文女士身邊,而靠沙發最近的人就是蒼鹿鹿姐,怪不得她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蘇醒。大概是因為她第一個暈過去,才讓文女士確認是你撒了迷藥,把你認定為凶手幫凶的吧。”

“我,我想有可能是這樣吧。”安淩香回答。

謝雲蒙繼續:“除了蒼鹿鹿姐之外,其他人受迷藥的影響應該都不深,尤其是文女士。但在迷迷糊糊之間,她不確定你是否在其他布料上也撒上了迷藥?所以才會把所有的布料都搬到窗口去焚燒,希望迷藥全部揮發掉。”

安淩香:“等大家都倒在地上,我也跟著趴在地上假裝昏迷。我手裏還捏著最後剩下的一點迷藥,想要在謝警官回來之後再使用。我的想法很簡單,到大家全部都昏迷之後,我就會在屋子裏抹去所有有可能指認責與吳興涵有關係的證據,如果當時讓我碰到吳興涵的話,我一定會拚盡全力留下他的,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不能讓責白死。”

“……你真的那麼愛我?你不是一直把我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家政夫嗎?”當安淩香出願意為傅責而死的時候,地上一直低頭不語的殺人凶手終於開口了,他抬起頭來,露出那張安淩香心心念念的麵龐,問道。

安淩香含著眼淚對他:“我知道,一直以來因為我的脾氣秉性,給你造成了很多困擾,但我隻想一句,不管生活中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對你的愛是真的,直到現在,知道你所有的罪行之後,我依然還是愛你的。”

“就在東屋裏喚醒你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無意之中看到了你的鞋底,上麵還有一些碎肉什麼的?在你迷迷糊糊時,我幫你擦掉了身上的一些鮮血,還順手把你鞋底上的那些碎肉給刮掉了,你那一腳還踩得真是狠啊,應該是剛剛破殼而出的蛇,如果是大蛇的話,你不可能那麼幸運。”

莫海右:“在邕粟的屍體上,也有蛇類的齒痕,就在他的傷口附近,雖然他不是被毒死的,但由此可以確定,薰衣草花田裏確實有蛇,而且,邕粟的屍體也確實一直被放置在薰衣草花田中央,要不然蛇也不會循著鮮血的味道找到他,並且在他身上咬出傷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