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十個住客第十七幕(2 / 3)

這一次,惲夜遙有一種預感,真正的事件核心不在薰衣草別墅的內部,那裏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正因為是障眼法,所以謝雲蒙才會有危險。

為什麼會認為是障眼法呢?從剛剛認識劉運兆開始,事件就一直在讓他們往當年薰衣草別墅的車禍上麵懷疑,而且,劉運兆臨死前的那通預告電話,現在想來除了把薰衣草別墅和七個受害者擺到他們眼前之外,並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

嫌疑人需要有一個人見證殺人的全部過程,謝雲蒙是最合適的人選。

如果真的是過去的車禍引發了現在的凶殺案,那麼凶手就沒有必要對謝雲蒙動手,讓刑警先生帶著車禍肇事者的真實身份信息走出薰衣草別墅,會對他更有利。

如果過去的車禍和薰衣草別墅都是障眼法,那麼凶手就必定會讓薰衣草別墅裏所有人都閉上嘴巴,也包括凶手自己!

“我搬過來大概有幾年的時間,以前一直都是個跑龍套的演員,一開始我和劉運兆根本就沒有什麼瓜葛,不過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而已。”

“劉運兆是在你之前搬到這裏來的,還是之後?”莫海右問。

“他是在我之前搬來的,有一個畫家與他同住。”

“你是本地人嗎?”

“不是的,是因為想實現演員夢,才到這裏來打拚的。不過很不順利就是了。”娟好像不太願意提起自己過去的事情,接著:“在大概半年之前,劉運兆來找我,是讓我幫他扮演一個角色,一開始我很好奇,他又不是演藝公司的老板,或者是經紀人,能讓我扮演什麼角色呢?”

“後來我想到,劉運兆有可能在做中介,幫忙介紹群眾演員什麼的才找到的我。所以我就答應他試試看。沒想到他居然把服裝和道具都拿到家裏來了,表示希望我幫忙扮演一個人的女朋友,這個人會定期到公寓樓下來找我,而我隻要按照劉運兆的要求讓他相信就行了。”

“劉運兆有告訴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完全沒有,我問過他,可是他總是遮遮掩掩不肯全盤出來。當時因為我沒有什麼工作可以做,手頭的錢非常拮據,而且劉運兆願意預支給我費用,並且隻要幫幾次忙就可以了,所以我就沒有多加考慮。”

“到公寓樓下來見女朋友的,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名字叫做許青。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劉運兆就關照我,一定要在他麵前表現的強勢,因為我扮演的角色在經濟條件上比男朋友優越的多,年齡也比他大,所以在各方麵都壓製著他。”

逮捕娟問出事實真相,不過是時間問題,現在,我們應該來看一看米東那邊的情況了。

米東傍晚時分離開吳偉雲家,並撤走了所有留守的警員,吳偉雲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自由行動了,所以拿出藏在牆壁裏的骨灰盒,準備打開,不管是他要從裏麵拿出東西,還是將什麼東西藏進去。我們都可以肯定,此刻的吳偉雲已經放鬆了戒備。

晚上7點整,就在劉運兆公寓裏即將發生事情之前,吳偉雲這裏也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人熟門熟路潛入吳偉雲家中,在客廳裏翻找著。

房間裏的吳偉雲因為緊張和疲勞,靠在床沿邊上正在打瞌睡,女兒留下的項鏈被他塞進骨灰盒裏麵,鑰匙此刻正拿在他的右手裏,而他的左手則搭在骨灰盒上麵。骨灰盒就放在吳偉雲躺著的身軀邊緣,被床頭櫃擋住了。

黑影在客廳裏翻了一大圈之後,順勢走進沒有鎖上門的房間,他看到吳偉雲半夢半醒的樣子,沒有逃跑,而是走上前蹲在了他的麵前,似乎是想要等他醒來一樣。

吳偉雲沒有完全睡著,他的大腦渾渾噩噩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在夢與不夢之間隱隱約約看到床前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但是腦細胞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床頭櫃,拿著鑰匙的那隻手無意識的伸出摸了一下。

尖銳的鑰匙從某個柔軟的物體上麵劃過,吳偉雲耳朵邊上聽到一聲吃痛的吸氣聲,這才稍微清醒了一點。他因為潛意識裏的驚嚇,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吳偉雲睜開了眼睛。

“……怎麼是你?”第一句話,就表明吳偉雲認識眼前的人。“你來幹什麼?”

聽完文淵的證詞之後,謝雲蒙招集大家在西屋客廳裏麵開了一個會議,邕粟的屍體已經用床單裹起來了,依然留在薰衣草花田裏麵。不過移到了房屋西麵,這樣大家出門就不會一眼看到,省得嚇壞女孩子。

邕粟死亡的第一現場經過謝雲蒙確認,根本就不是在西屋大門口,地上有很明顯拖曳的痕跡,應該是在薰衣草花田中間的某一處,這個謝雲蒙可以等一下再去調查。

所有人之中,除了傅責還在不停的忙碌著家務,其他人都安靜的坐在了刑警先生麵前。

謝雲蒙問:“再來一從昨到現在,邕粟的行動軌跡吧,你們最後一次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

許青首先回答:“昨吃完晚飯之後,我就沒有看到他了,不知道去了哪裏?邕粟應該是最不願意留宿在薰衣草別墅的人了。”

“我也是,不過我上樓的時候好像聽到薰衣草田裏有聲音,他也許是出去了。”這是文淵的回答。

接下來白芸和安淩香都自己吃完晚飯之後就沒有看到邕粟,回答與許青大同異。

傅責:“我應該是最後一個看到邕粟先生的人了,我昨在廚房裏一直忙到十點多鍾,在七八點鍾的時候,我看到好像有人坐在薰衣草花田裏,應該就是邕粟,但之後我十點多鍾上樓的時候,就發現那裏已經沒有人影了。”

“你昨安排邕粟住在哪間客房裏麵?”謝雲蒙問他。

“嗯,因為客房不夠了,所以讓青和芸姐住一間,而邕粟住在了青的房間裏。”

謝雲蒙帶著薰衣草別墅的男主人走向東屋,路上,謝雲蒙發現一大片薰衣草花枝被剪得稀稀落落,問他:“這些就是昨你為了紮花束剪的?”

“是的,昨因為時間來不及,我就近剪了一些花枝,如果沒有發生那麼恐怖的事,香香一早上就該對我發火了。”傅責苦笑著,他對自己女朋友的孩子脾氣顯得挺無奈。

謝雲蒙沒有接他的下文,這是他們自己感情的事情,與他無關。現在,謝雲蒙隻想知道,每一個人都在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到底他們之中誰和誰與當年的車禍有關?

文淵雖然已經給他透露了一些確實的信息,但文淵的話是否能100%相信?謝雲蒙還是要留個心眼的。

在車庫前麵遇到襲擊,被假扮文淵的人誘騙,要麼就是有人想栽贓陷害到真正的文淵身上,要麼就是真正的文淵自己設置的陰謀,想要在調查的時候置身事外。

謝雲蒙現在每一步都要心謹慎,尤其是如何阻止凶手再一次殺人?謝雲蒙心中並沒有底,這也是最讓他擔憂的一點。

但是謝雲蒙不明白,他進入薰衣草別墅,也已經一一夜的時間,如果惲夜遙和莫海右在全力尋找薰衣草花田,應該早已經找到,為什麼會拖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難道這裏的薰衣草花田如此難找嗎?

謝雲蒙看著那大片招搖的深紫色,感覺不出有什麼難找的,遠處就是視線可及的大路,大路對麵樹木掩映下的工廠雖然看上去有些模糊,但確實不可能讓人搞錯的。

這麼個地方,照理來,熟悉這片區域的刑警都可以找得到。謝雲蒙心中的擔憂越來越濃重,到底是什麼特殊原因讓惲夜遙和莫海右至今都沒有來和他會合呢?難道是他傳遞過去的信息有誤?

但是,他們真的能夠離開薰衣草別墅嗎?別墅裏的一切好像已經走進了死局,他們唯有逃離別墅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

即將臨近夜晚的色顯得越來越恐怖,薰衣草花田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好像在慢慢蠕動,所有的花朵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傾斜,似乎是被風吹的,又似乎是因為底下土塊不安分造成的。

沒有人注意這些,因為現在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剛剛死去的屍體身上,不管是看得見的人,還是此刻在西屋中看不見的人,他們的心中都填滿了傅責那副血肉模糊的樣子。

安淩香和白芸兩個人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白芸捂著自己的傷口,像癡呆一樣看著花板!安淩香則嚎啕大哭,除了哭聲之外,她已經沒有任何方式可以表達心中的絕望了。

許青坐在四個女人中間,他死死握著文淵和蒼鹿鹿的手,仿佛這兩個女人才是他要真正保護的對象。時間如同即將接近的惡魔的腳步,死亡的喪鍾,一聲一聲敲擊在所有人的心髒之上。令他們的心髒幾乎要四分五裂。

“我,我們跑吧!”白芸突然之間,她的聲音已經變了調,沙啞得幾乎認不出來。“我們跑吧!那個刑警不定也會被殺死,等凶手來了,我們就完蛋了!”

“不,謝警官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他!”許青依舊很冷靜,嘴裏雖然在回答,但他的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一樣。

白芸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繼續:“青,我從來沒有求過你,現在我求你一次,帶著我們跑吧!再不跑,我們全都會被殺掉!!”

“不,我們要等謝警官回來一起走!”

“青…嗚嗚嗚……”白芸再也不下去了,發出壓抑著的哭聲,這哭聲讓所有人心軟仿徨,可唯獨許青,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深夜,兩棟表麵看上去一模一樣的房子並排站立在一起,西麵的那一棟裏麵閃爍出若隱若現的燈光,好像還有人影在晃動。而東麵的那一棟已經一片漆黑,仿佛被惡魔占領了一樣陰森恐怖。

上樓的刑警先生很久都沒有發出聲音,鮮血還在沿著窗台不停向下滴落,掛在窗台上的人麵容可怖,慘白的眼珠盯著下方,好像隨時隨地會爬出窗框吞噬其他人的血肉。

就在這個時候,空被一整片烏雲遮蓋住了,完全沒有一絲月光灑落下來,空氣中彌漫著陰冷的氣息,薰衣草別墅周圍仿佛都變成了墓地……

突然之間,西屋的燈光變得越來越亮,裏麵彌漫出一股焦糊的味道,火舌漸漸從窗口噴吐出來,舔舐著紫色的牆壁和窗框,還有靠的最近的深紫色花朵,讓它們瞬間變成與夜空一樣的顏色。

然後,濃煙滾滾,纖細柔軟的黑影從火焰中爬了出來,像一條蛇一樣無聲蜿蜒在薰衣草花田之中。經過的地方,巨大四方形的黑色土塊被一塊一塊翻離地麵,露出下麵黑乎乎的空洞。

黑影繞著兩棟屋子轉了一大圈,路過的地方,剛才還生機盎然的深紫色花朵,全都消失無蹤了,好像被那深不見底的空洞吞噬了一樣。

正當黑影想要繼續爬向更遠處的薰衣草花田時,無法預料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東屋在一刹那之間燈火通明,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裏麵衝了出來,他毫不猶豫一腳踩住了地上的人,憤怒讓他沒有掌握好分寸,腳下用力過猛,伴隨著骨骼錯位的聲音,黑影的尖叫劃破長空,稍後便再無聲息了……

同一時刻,另一個男人也緊跟著衝出了東屋大門,這是一個之前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裏的陌生人,他衝向東屋,手裏的一大盆水猛的潑向窗戶,將那裏正在不斷向外竄出的火苗壓製了下去,然後他不顧一切撞開大門進入屋子。

莫海右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當夜裏,各方麵的信息全都回饋了過來,首先是去調查企業的警員。他們在電話裏給惲夜遙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那就是白芸和劉韻都曾經是新區那家企業的財務出納。

白芸是五年前離開的,離開之後劉韻很快就代替了她的崗位,劉韻工作一年之後也離開了。她們兩個不知道什麼原因?企業都沒有建立工作檔案,所以警方調查的時候,才沒有查出她們在外資企業工作過的記錄。

除此以外,警員們確定,新廠區的位置與企業所的位置一致,也沒有在其他地方興建。企業確實使用了一大批工人專門上晚班,而且晚上的接送班車都是全封閉式的,工人們根本沒有辦法看到路上的情景。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企業的回答含糊不清,但是警方從新廠區廢舊材料倉庫,以及地下車間裏麵檢查出了少量不合格手機原材料,輻射超標應該就是它們導致的。因此,警方對幾個負責人進行了突擊審查。

其中有人交代,其實從一開始,不讓工人看到上班的路線就是一個幌子,他們在廠區周圍租下大片的土地,夜晚裝飾成墓地的樣子,故意讓工人看到產生誤解。

事實上,他們在大山背後修建的不是什麼新廠區,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用來藏匿低成本購進的不合格原材料,還有生產廢棄的汙染物。地下倉庫就在L山後麵,那裏是最適合挖掘地下洞穴的地方,而且他們秘密運輸的路線是一條以前才留下來的秘道,就在某個廢棄村莊裏麵。隻有從這裏進去,還能找到地下洞穴的方位。

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或者臨時應付需要,企業就會派人在那裏的樹林前麵,用一次性材料建造假的公路和廠房,

謝雲蒙和羅意凡都隻注意到了人和房子,卻沒有注意到房子周邊的花田,薰衣草花田下的泥土被掀起了整整一圈,圍繞在房子周圍,就像一條深溝一樣,在那下麵顯露出地下洞穴的一角,深不見底,散發出陣陣異樣的臭味。

羅意凡匆匆回到東屋裏麵,準備先去看一眼二樓的屍體,他從謝雲蒙口中得知,死者是薰衣草別墅女主人的男朋友,別墅現任的管理人,名字叫做傅責。

傅責的死亡非常蹊蹺,第一就是時間問題,在這方麵羅意凡和謝雲蒙的看法一致,一個人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將另一個人分屍,不要砍斷骨骼,就算是切開皮肉,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不是四五分鍾就可以來得及做完的,更何況,在殺人過程中,還需要考慮到方方麵麵的問題。

比如被害者激烈反抗等等,這些都是凶手無法忽略的狀況。第二,凶手在臨走之前,一定把迷藥灑在了被害者的鮮血裏麵,可窗戶一直開著,迷藥很快就會揮發殆盡,所以凶手一定可以掌握謝雲蒙的動向,知道他會在迷藥揮發之前進入凶殺現場查看屍體。這也是羅意凡猜測凶手還隱藏在薰衣草別墅的幸存者之中的一個理由。

第三為什麼要將謝雲蒙第二次迷暈,第一次是在倉庫附近的垃圾堆裏,那時候是為了將刑警先生帶進薰衣草別墅所設下的圈套,但現在又是為了什麼呢?為了隱藏殺人的真正動機嗎?羅意凡認為不完全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