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十個住客第二十八幕(2 / 3)

最終,謝雲蒙在遙心裏的位置還是要遠遠超越自己,自己共享同一生命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牽絆在一起的兄弟而已。可謝雲蒙則穩穩霸占著愛人的寶座,讓人望塵莫及。

沒有妒忌那絕對是假話,莫海右也是個吃五穀雜糧長大的人,他怎麼可能完全控製自己的感情呢?隻是隱藏得稍微深一點而已。孰對孰錯?該怎麼去做?莫海右心如明鏡,如若不是父母的事情牽絆在其中,莫海右早就和謝雲蒙公平競爭了,他隻是冷漠,可不是個畏畏縮縮的怯懦者。

不再多想,莫海右跟著惲夜遙站起身來,兩個人收拾起桌上的報告走出了辦公室,後續驗屍工作可以先交由助手處理,莫海右向專案組負責人打過招呼之後,他們就和另一個警員一起出發了。

錯怪是因為拋棄者離開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感情問題,隻是因為貪婪之心在作怪而已。意識到這兩點,白芸終於放開了,她開始周旋於那些喜歡自己的男人身邊,包括劉運兆和許青。

劉運兆對她來不過是個備胎,隻是為了搞好和他妹妹劉韻的關係,以方便自己的行動。白芸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居然與拋棄者達成了合作條約,而且原因隻是為了錢。

在白芸心中,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與金錢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即便是惡魔在她眼前出手,她也不會像普通的女人一樣膽怯和崩潰。

至於許青,白芸希望和他兩個人能夠走到最後,不是因為有多愛,而是因為許青確實是一個能夠托付終身的人。

對於許青來,也許白芸的驕傲和藐視讓他很難接受。但是對於白芸來,驕傲和藐視就是自己的武裝,是給許青一個提出分手的理由,也是給自己留下一點最後的麵子。

很簡單,如果許青最終覺得性格不合要分手的話,也是因為她的瞧不起而分手的,絕不會像之前一樣讓白芸感受到傷心難過!

白芸看得出來,許青對她並不上心,是金錢讓這個男人保留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繼續待在她身邊。這些白芸並不在乎,隻要她和那個拋棄者的最終約定完成,後續她會有一生一世的金錢來束縛住許青。

白芸匆匆吸完手裏的香煙,塗著香豔紅指甲的手指在空中隨便甩了幾下,等煙味變淡之後,白芸披上外套起床走出了房間,她受不了早晨起床嘴裏幹澀的感覺,所以一般都在床上呆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去洗漱。

當白芸消失在房門另一端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許青才睜開了眼睛,他和白芸兩個人就算睡在一起,也很少予取予求,昨晚也是一樣,兩個人隻是聊了一會兒就各自睡著了。更重要的是,白芸也不是那種會在床第之上開口索求的女人。

頭腦早就已經清醒了,許青雙手撐住床沿坐了起來,目光粗略掃過房間內部,鼻腔內聞到了淡淡的煙味,許青歎了一口氣,放鬆上半身靠在床頭板上。

許青在一邊好奇的問:“謝警官,你怎麼了?”

“我聽到花田裏有人爬動的聲音。”

“有人爬動的聲音?不可能吧,也許是有人早起在花田裏散步,這裏的花枝長得很高,女孩子如果早起的話,一般走到花田深處,就看不到人影了,你會不會聽錯了?”許青琢磨著。

“應該不會!”謝雲蒙堅持己見,憑他的經驗,外頭的人是在走路還是在爬行不可能會聽錯,所以謝雲蒙立刻轉身朝客廳方向走去,他想看看房屋正麵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許青跟著他一起幾步跨進了客廳裏麵,客廳裏同昨沒有什麼兩樣,桌上還放著傅責半夜遺留下來的薰衣草花束,因為是平放的,所以花束底部裝著的水有一些流出來了,沿著桌角正在慢慢滴落到地板上。

兩個人顧不上這些,謝雲蒙迅速繞過餐桌一把打開了薰衣草別墅西屋的大門,當門外情景呈現在眼前的第一刻起,謝雲蒙就憤怒了,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在刑警先生的心中,這種通紅炙熱的憤怒幾乎要將他淹沒,因為大門外躺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這三個人,第一個不用多看,就可以確定已經死亡。第二個麵朝下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土和血跡,身邊的土地上也已經染了一大片鮮血,就算沒有死,估計傷得也不輕。

第三個就是在地上爬行的那個人,她的上半身趴伏在門前台階上,頭發縫隙中可以明顯看到裂開的傷口,從頭頂流淌下來的鮮血讓這個人的眼睛都很難睜開,她想要爬起來敲門,卻已經沒有力氣再向前移動半分了!

昨晚上明明在薰衣草花田裏搜索過,明明看著所有的人平安回到了房間裏麵,明明自己一晚上守在西屋二樓沒有發現任何人出去,而且謝雲蒙後半夜都呆在最可疑的傅責身邊,為什麼凶手可以一口氣襲擊三個人?!

謝雲蒙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怒火和懊惱,他從沒有出現過這麼重大的失誤,凶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了那麼多事情,自己居然渾然不覺,他還有什麼資格當一個刑警?!!

“許青,你立刻上樓把所有人都叫起來,快!從現在開始這裏所有的一切由我指揮,活著的人不許動屋子裏任何一樣東西,十分鍾之內必須在客廳裏集合!!”

男主人如果半夜回到自己房間裏,腳印隻可能出現在房門口,而且謝雲蒙清清楚楚記得,傅責穿著的是拖鞋。現在窗台上留下的腳印明顯是皮鞋鞋底造成的,所以不排除有個人趁著傅責不在房間裏偷偷潛入了進來。

白芸十分肯定,襲擊他的人就是男主人傅責,但目前這種狀況,謝雲蒙不能憑一家之言就認定事實,最重要的是要看女主人安淩香醒來之後怎麼?如果兩個人統一口徑,那麼傅責的嫌疑就會大大上升;如果兩個人法不一致,按照常理來,謝雲蒙應該更傾向於安淩香的口供,因為安淩香是這棟屋子裏最熟悉傅責的人。

謝雲蒙看了一眼衛生間裏麵的狀況,裏麵除了水龍頭沒有關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異常。離開的時候,他還隨手翻了一下房間裏的抽屜,想找一找有沒有藥品和紗布,結果一無所獲。

於是他又一口氣回到倉庫前麵,同樣一腳踹開了房門,倉庫裏也是空無一人,但其他地方都同昨晚一模一樣,地上扔滿的他們昨晚做好的薰衣草花束,角落裏大箱子上的灰塵也應該沒有被人抹去過,窗台上沒有任何人翻進翻出的腳印。

確認過這兩個地方之後,謝雲蒙回到了一樓客廳裏麵,他對手足無措的文淵和蒼鹿鹿:“兩位女士辛苦一下,趕緊找找這裏有沒有紗布和藥品?替傷者包紮一下,尤其是女主人,要心照顧,拜托了!”

“謝警官,放心吧,我們會做好的。”文淵立刻站起來保證,她拉上蒼鹿鹿分頭在客廳和廚房裏開始翻找。

謝雲蒙又轉向許青:“你在這裏看好傷者,千萬不可以走開,我到東屋去找傅責,很快就會回來。”

完,謝雲蒙沒有選擇大門離開西屋,而是反身回到了樓梯間裏麵,他不想讓文淵和蒼鹿鹿看到門外的邕粟屍體,以免她們再次受到驚嚇。

從樓梯間窗戶來到戶外之後,謝雲蒙迅速繞到屋子正前方,正要打開東屋大門的時候,他的目光掠過兩棟屋子之間的縫隙,縫隙大概有一個人的肩膀那麼寬,西屋二樓三個房間的窗戶是朝向這裏的。

“能讓我進你的房間看一下嗎?”謝雲蒙問。

“可以,請進吧。”傅責稍稍讓開一點身體,他不想反駁謝雲蒙提出的任何問題,因為他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他隻想知道,這棟屋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雲蒙走進房間裏,這裏的痕跡並沒有被人刻意掩蓋,還是同他淩晨時分看到的一模一樣,甚至還多了兩處,似乎是有人一定要坐實傅責的犯罪事實一樣。

是的,謝雲蒙此刻的感覺就是這樣,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也太直接了,線索證據包括死人,都出奇統一的指向傅責,這些絕不可能是傅責自己弄出來的,不管傅責有沒有做過什麼事情?一定另外還有一個人想把所有的罪名栽到他的頭上。

站在房間中央環顧一圈之後,謝雲蒙自顧自走出了房間,傅責自然是跟著他一起走出來,謝雲蒙:“傅先生,請你跟我到樓下去吧,樓下發生了嚴重的刑事案件,我希望能第一時間聽到你的口供。”

“嚴,嚴重的刑事案件?!!”傅責脫口而出,腳步一下子滯澀住了,他的害怕情緒如野草一樣瘋長起來。

謝雲蒙回過頭,刑警先生咄咄逼人的眼神讓傅責瞬間感到自己像是關在籠中的雀鳥一樣,已經無路可走了,隻能跟著刑警先生下樓,去麵對未知的質詢。

事情似乎總是喜歡在同一時刻發生,當謝雲蒙和傅責走到樓下的時候,安淩香居然也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她看到傅責靠近並沒有像白芸那樣顯露出害怕的神情,而是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男朋友的腰部,不停哭泣著。

從安淩香的反應可以看出,襲擊她的絕對不可能是傅責,因為傅責在她麵前隱藏,要比在白芸麵前難得多。

謝雲蒙讓大家聚攏到一起,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沙發邊上,首先開始詢問傅責本人的口供。

安淩香繼續:“吳興涵好像是從窗戶翻進責房間裏麵的,他自己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發現,想要在薰衣草別墅裏麵躲一,第二晚上就會離開,一開始我很害怕,並不願意相信他的話。而且,我發現房間窗台牆壁上都是吳興涵留下的腳印。”

“但他信誓旦旦的隻留一個白,今晚上一定會走。當時我和他兩個人單獨在房間裏,我很害怕他會傷害我,所以隻好勉強答應了他的要求。把他安排在沒有人住的那間倉庫裏。”

“昨晚讓責去東屋也是我提出的,責從來不會反對我提出的要求,所以在他點頭答應之後,我就不再擔心這件事了。”

謝雲蒙問:“你擔心什麼?擔心傅先生和吳興涵見麵之後會發生衝突嗎?還有,既然吳興涵是傅先生認識的人,那他進入薰衣草別墅為什麼不求傅先生幫忙?而是來求助於你呢?”

“其實……”安淩香有些欲言又止,她轉頭看著廚房門口的傅責,似乎在問他要不要。倒是傅責顯得很坦然,微微對安淩香點了點頭。

雖然女主人平時很任性,但到了關鍵時刻,可以看得出她還是關心傅責的,生怕自己錯什麼?讓傅責為難。

不去阻止安淩香與傅責的互動,謝雲蒙讓文淵坐到了她和蒼鹿鹿的身邊,方便隨時照顧,安淩香渾身上下布滿了汙垢和血跡,嘴角耳朵裏也有血絲溢出來,所以謝雲蒙擔心她要更甚於白芸。

白芸捂著頭上的傷口縮在沙發角落裏,她時不時瞥向廚房裏的傅責,眼中深深的恐懼一直揮之不去。所以隻好盡可能靠近刑警先生難尋得一絲安全感,而傅責在廚房裏煮的那些早飯,看來這時候的白芸是絕對不敢吃的。

安淩香的敘述在繼續,從他的話語中,大家不僅了解到了昨晚上吳興涵潛入屋子時的情形,還了解到吳興涵居然今早上5點鍾的時候出現在過西屋大門口,這就有點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吳興涵早晨出現在西屋大門口,他直接襲擊了遇到他的安淩香,然後專屬薰衣草叢逃之夭夭,這是安淩香到此為止最後的記憶。

“吳興涵受不了我的冷嘲熱諷,當場動手就想打我,被劉運兆勸開了。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劉運兆和吳興涵帶著畫作離開了薰衣草別墅,而我依然一分錢都沒有討回來。”

謝雲蒙聽到畫家兩個字立刻就想到了躲藏在倉庫裏的神秘畫家,以及和劉運兆住在一起的那個畫家,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於是謝雲蒙問:“你知道吳興涵的畫室在哪裏嗎?”

“畫室?”傅責顯出了一種嘲諷的神色,回答:“他哪來什麼畫室呀,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寄居在垃圾回收站邊上的倉庫裏麵,平時除了替劉運兆畫畫賣錢之外,什麼事情也沒有了!每個月的生活費還都是劉運兆發放給他的呢。”

“那麼劉運兆很有錢嘍?”謝雲蒙問。

“不是的,劉運兆自己也是個無業遊民,他大部分收入都是靠著替人家買畫賺取差價,算是一個中間商吧。不過,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吳興涵畫技那麼差,劉運兆還是甘心養著他的原因。”

傅責似乎猜到謝雲蒙接下來要問什麼問題,所以自己先行回答了,最後一句話其實就是告訴謝雲蒙,他就知道這麼多,其他的事情,尤其是吳興涵與劉運兆之間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他一無所知。

在還沒有詢問白芸口供之前,謝雲蒙當然不會如此輕易的相信傅責。所以當傅責回進廚房裏,繼續去做早飯的時候,謝雲蒙轉頭看向了白芸,這個女人一直處於驚恐之中,而給他帶來驚恐的根源就是傅責,這一點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謝雲蒙問白芸:“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還行。”白芸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平時一向高傲的女人,在關鍵時刻,也不過是一個紙糊的漂亮燈籠而已,內心其實是極其脆弱的。

她看著謝雲蒙的眼睛:“今早上不知道為什麼我起得很早,一直就覺得很不安心,5點半左右的時候我到客廳裏來洗漱,那個時候客廳裏一個人都沒有,但是窗外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影在晃動,我以為是住在隔壁那棟樓裏的香香過來了,於是主動去幫她開門。”

“可是沒想到門還沒開直,就看見頭頂上什麼東西明晃晃的閃過,要不是我當時急中生智往下一蹲,估計現在命都沒有了。因為事情發展的太過於突然,我沒有立刻倒下,而是追著襲擊我的人跑到了門外。”

刑警先生的灰色腦細胞飛速旋轉著,思考著,而他對麵的白芸卻隻是搖頭,根本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

白芸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在她眼裏,傅責是犯人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無論有多少不合理的地方,都沒有辦法改變傅責就是襲擊她的那個人,白芸相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的。

謝雲蒙等了一會兒,見白芸實在回答不了自己的問題,於是他改變了詢問方式,:“白姐,凶手回頭看你的時候,臉上有沒有驚慌失措的神情?”

“有,他看見我追出來,似乎很慌張的樣子,連拿刀的手都在顫抖。”

“那麼你覺得他逃跑的方向是明確的嗎?還是完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猶豫不定之下才回頭看你的?你隻要告訴我答案是前者或者後者就行了。”

“嗯……我想是前者。”

“你想?也就是,你不能確定答案的正確性,隻是在自己猜測,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