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十個住客第三十一幕(2 / 3)

在謝雲蒙的印象中,惲夜遙是每必犯起床氣的,但是晚上睡覺雖然姿勢不佳,也還算安分。所以對於昨晚上惲夜遙的表現,謝雲蒙到現在還是一肚子疑惑。

惲夜遙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起你的那個老師,讓我有些害怕吧…能管得住你的人,都是厲害的角色。”

“這跟我的老師又有什麼關係?還厲害的角色呢!我很難管嗎?還不是總是給你當牛做馬,被你欺負呀!”

謝雲蒙坐回床沿上,看著惲夜遙吃飯,嘴上大呼叫著,惲夜遙白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他,端起粥碗胡亂往嘴裏扒拉進去,吃完之後,他拿起碗和筷子,準備送到樓下去。

這個時候,謝雲蒙才終於想起來,一臉大驚怪的朝著惲夜遙的後背:“喂!遙,我想起來了,你好像吃飯之前沒有洗漱吧?!你個邋遢鬼,怎麼不刷牙就吃早飯呢!!”

“誰我沒有洗漱了?我下去刷牙的時候你沒看到!”惲夜遙嘴上雖然在反駁,但其實心虛極了,因為他確實沒有刷牙洗臉。這可不能讓謝雲蒙坐實,要不然以後有的被他嘲笑了。所以惲夜遙解釋完,就匆匆朝著樓下跑去,不給謝雲蒙再次開口的機會。

兩個人到達這裏的第一個早晨,過得還算輕鬆愜意,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當然,如果惲夜遙沒有發起床氣,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另當別論了。

——

15年前

悅悅從康桔房間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早上9點半了,一路上她都沒有看到其他人,應該是像康桔所的那樣,所有人都會去補覺了。悅悅沒有多想,徑直朝著旅店的方向回去。她頭上的青紫還有點隱隱作痛,摸上去鼓鼓的腫得老高。

姑娘不時伸手在頭頂上按摩著,並把劉海往前梳了,想要遮擋一下難看的痕跡。

她開始有些害怕,再這樣深入湖心的話,自己有可能沒有辦法像原來一樣,潛入水中看到湖麵底下的陰影了。空的樣子陰沉沉的,應該是快要下雨了,在這種氣裏,潛水會非常困難。

所以中年男人慢慢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回頭看了一眼,確認自己離岸邊究竟有多遠。

‘現在回去,應該還來得及吧,諾諾該要為我擔心了。’中年男人想著,準備返航回家。

可是猛然之間,幾前出現過的黑色頭顱,又慢慢浮出了水麵。那張臉上鋪滿了水草,根本看不清麵目,隻能看見他長長的黑發鋪散在水麵上,就像水底浮上來的惡鬼一樣。

中年男人低頭的時候,冷不丁看見湖麵上夫妻的惡鬼,他嚇得立刻癱軟在船板上,連大氣都不敢出。他的雙手撐在身體後麵,手中的船槳也因為抓握不住,掉進了湖水裏。有一隻船槳,甚至脫離束縛,慢慢飄向湖中的鬼魅。

不知道過了多久,船在湖麵上浮動著,可以看到船麵上黑色和綠色的東西交雜在一起,看不清是人還是水草,跟著船一起漂浮向未知的地方,船上的兩隻船槳都已經不翼而飛。

在船底的側邊,可以看到,散落著許多赤色的斑點,這些斑點與水麵觸及,很快就融入其中,消失無蹤。

水麵上的黑色頭顱和黑發早已經不見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在船完全消失之後,另一艘漁船出現在了這片區域裏,漁船上站著一個大概15歲左右的少年,少年的臉色焦急,拚命呼喊著某個人的名字。這個時候,空中早已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雨絲打濕了鋪散在少年肩頭的黑發,他順手將長發束起,發尾瞬間隨著風的方向向前飄揚。少年身上並沒有穿雨衣,那件單薄的襯衫也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在雨幕中,少年的身影顯得單薄而又可憐,他聲嘶力竭的呼喚,沒有得到一絲回應。當湖麵再次翻滾起來的時候,少年連同承載著他的船也一起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裏。

50年前的真相正在慢慢揭露出來,來自湖底的惡鬼,帶走了少年諾諾和他的父親,這一切起源在哪裏?結局又將指向何方?真相淹沒在細雨和迷霧之中,令我們無從猜測。

可是謝雲蒙不依不饒,他索性用力扯下一點點毛發,站起身來再次把東西湊近惲夜遙眼前,強迫他觀看,並且:“這個根本不是什麼人的頭發,這個是馬尾巴上的毛,黑色馬尾上剪下來的毛,應該是用來製作什麼東西的。被人胡亂和肉塊混在了一起,而且在毛發中間被踩爛的也不是人頭,這是一個巨大的魚頭而已,隻不過形狀比較特殊,乍一看上去有些瘮人。”

“你怎麼知道這是馬尾巴上的毛?而且,你對水生動物的了解,根本與我半斤八兩,怎麼能確定那就是魚頭呢?”惲夜遙氣急敗壞質問謝雲蒙。

謝雲蒙解釋:“我接觸過馬匹,雖然不能100%確定,在地上的那些確實不是人類的頭發。而且,外麵的倉庫裏麵不是堆放了不少魚蝦蟹等等的東西嗎?我在幫忙的時候看到,其中就有被拍爛的魚頭,和廚房裏的這個差不多,隻是大有點區別而已。”

“反正絕對不是屍體,遙,我你呀,是不是最近真的接演過恐怖片?才會這麼敏感?如果是真的,我勸你最好退掉,你的直覺太敏銳了,恐怖片對你不好。”

“我沒有,你別胡八道了!”惲夜遙氣急敗壞的。

不過聽完謝雲蒙的解釋之後,他的膽子確實大了不少。演員先生把頭伸進廚房門裏東張西望,好像是在確定屍體是不是自己長腳跑了。謝雲蒙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很無奈,順手扔掉手裏的馬尾巴,然後從邊上水缸裏舀起一瓢水洗了洗手。

做完這些之後,他對惲夜遙:“我們走吧,再不走就要造成其他人的困擾了,下次,你不許再亂跑,知道嗎?”

“我沒有亂跑,我隻是來放早餐碗筷的,誰知道他們會把馬尾巴堆在門口啊!嚇死人了!”惲夜遙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跟著謝雲蒙朝廚房外麵走去。這個時候,還是沒有除了謝雲蒙以外的人過來,好像大家都沒有聽到惲夜遙的尖叫一樣。

惲夜遙心裏雖然覺得很疑惑,但他壓了下去,沒有立刻出來。走出廚房門的時候,那股心悸的感覺依然伴隨著他,惲夜遙覺得這並不單單是自己的直覺在作怪,剛才好像確實發生了什麼?可他就是不清楚,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

完之後,康桔就匆匆從豆身邊走過,她的身高比豆稍稍矮了一點點,不過肩膀倒是看上去差不多寬。豆在男人之中屬於身材單薄的那一類型,所以與常年勞作的康桔身形相似也不足為奇。

就在兩個人擦身而過的時候,豆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的身體隨著康桔回轉,視線也緊緊跟隨著跛腳女人的後背,一隻手慢慢撫上剛才兩個人接觸到的部位,瞳孔中疑惑之色瞬間變得濃烈,讓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觀望片刻之後,年輕男人似乎找到了疑惑的答案,他移開視線,看下一望無際的大湖,眯起了眼睛。

‘這個人看來很有意思,我要好好注意他的行動,還有,不可以讓悅悅太過於接近他。’豆心裏想著,邁開腳步,向碼頭方向走去,那裏的雙層板房早已經落入他的眼底,確實很令人驚訝,尤其是陽台上麵掛著的那一排排重明燈傘,緊緊吸附著豆的視線,讓他迫不及待想要去逐一觀賞!

“老言,你快去看看吧!你的船被諾諾投出去了,現在那孩子已經離開港灣,我們根本就喊不住他!”一個漁民火急火燎地撞開了老言家的大門,跌跌撞撞衝到他麵前。

“什麼?!”正在休息的老言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他倒不是心疼自己的船,諾諾這個孩子全村人都喜歡,現在大湖上的風浪那麼劇烈,就算是老漁民出航,也難保安全,更不要是諾諾這麼一個15歲的孩子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諾諾不是那麼任性的孩子呀?!老諾呢?他幹什麼去了?!!”老言劈頭就衝著氣喘籲籲的漁民吼,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窗外的風雨綿密,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風不停吹打著窗棱,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好像要把窗框玻璃一同撞碎一樣。這種氣,不要出航,就連湖岸邊都不會有人去!諾諾偷他的船到底要幹什麼?

爭吵在繼續,不一會兒,大致的原因就聽出來了,洪亮男聲的主人認為自己和沙啞聲音的主人正在交往,但對象卻不願意把兩個人的關係公之於眾,而且還找種種理由搪塞他,讓她認為自己的付出都是在一廂情願。

而沙啞聲音的主人認為他不肯承認是為了另一半著想,她不想戀人因為兩人的關係再次受到傷害,希望大家都能平靜生活。

這種想法可真是奇怪極了,既然相愛,那為什麼不願意公開呢?情侶公開會傷害到其他人嗎?謝雲蒙完全不理解這種事怎麼會引起爭吵的,他聲問惲夜遙:“遙,那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女人?哪個女人?”惲夜遙不明所以地問道。刑警先生立刻一臉無奈,難道他的這個朋友也秀逗了?

“既然兩個人是戀人,那沙啞聲音的那個就一定是女人了,這你還分辨不出來嗎?”

“呃…好,好像是吧……”惲夜遙一大滴冷汗從頭頂上冒出來,看了看謝雲蒙,舉得還是不要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告訴他為妙,勉強找了個理由:“大概是這裏有他們其中一方的暗戀者,才會導致女的不想要公開?”

“不像,”謝雲蒙倒是分析得挺認真,他:“我覺得女人肯定有喜歡的人,隻是在欺騙男人的感情,所以才會找各種理由不同意公開,她想腳踏兩條船!”

“哦呦!蒙,看不出來,你這個木魚腦袋還知道腳踏兩條船?太讓我意外了!”惲夜遙擺出一副大驚怪的樣子,眼睛瞪的老大看著謝雲蒙。

“啪!”一個爆栗落在惲夜遙頭上,讓他疼得差點蹲下去,謝雲蒙聲吼道:“誰是木魚腦袋了?!!你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有什麼資格我?!!”

惲夜遙雙手抱在頭上,謝雲蒙居然打人,這讓他非常氣憤,明明自己沒聽出真相來,還好意思吼他!演員先生衝著好朋友吼回去:“你就是傻瓜!木魚腦袋!裏麵明明是兩個男……”

“是桔和晨在吵架,他們經常這樣,不用介意。”後麵冷不丁傳來老諾的聲音,將惲夜遙想要講下去的話打斷。

“惲先生,你可真聰明,我承認,你的法確實可以照顧到所有人的感受,桔也曾經對我這樣過。當時他們剛剛來這裏不久,桔一直因為康晨在城市裏做的那些事情感到內疚,希望可以回家好好解釋,可是他服不了康晨。”老諾。

“有些事情不用大聲叫嚷出來,默默放在心裏反而更好。親人朋友如果是真心相待的話,時間一長也就默認了。但非要大聲出來,那麼事情就會越演越烈,最後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畢竟在這個世間,麵子還是很重要的。”

“嗯,確實如此。”惲夜遙認可老諾的話。

解釋到這裏,其實老諾得已經很明了了,謝雲蒙對著兩人左看右看,完全不懂他們在互動些什麼東西,刑警一向不是個耐心很好的人,他也懶得再問下去,反正別人的感情和他又沒有什麼關係,於是問惲夜遙:“遙,我們還去碼頭嗎?”

惲夜遙知道他不耐煩了,想要脫離眼前的話題,正好,老諾也不想再下去,惲夜遙便順水推舟道:“李伯伯,我們想到碼頭去看看那些重明燈傘,您不介意吧。”

“沒關係,你們喜歡盡管去看,就是不要把傘從架子上取下來,湖麵上隨時有可能起大風,傘很容易被吹走。”

“嗯,我們記住了。”完,惲夜遙拉上謝雲蒙的手就往碼頭跑去。

從內心來講,惲夜遙倒是希望老諾再把話得明了一點,對於那種事,惲夜遙很久以來一直想要聽聽看謝雲蒙是怎麼想的,他是抱著理解的態度,還是排斥!惲夜遙一直都捉摸不透。

不管康晨是怎麼想的,總之他並沒有放棄敲門,那敲門聲仔細聽去,好像同房間裏敲擊床板的聲音還挺合拍。又過了幾分鍾之後,康晨才想放棄一樣回身向樓下走去。

此刻,隔壁房間裏的男人還沒有停止走動,腳步聲倒是輕緩了一些。康晨朝他房門前瞥了一眼,很快消失在通往廚房的走道裏。

——

幾乎占據了整片牆壁的窗戶被緩緩打開,一雙手心翼翼控製著速度,不讓窗框發出太大的聲音,得開窗戶的男人傾聽著敲擊聲,不同人相同頻率的敲擊,並不能引起男人關注,他所關心的就隻有這敲擊聲會不會突然停止。

等到窗戶全部推開,男人回身從旅行袋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將它放在靠近房門的桌子上,俺下了一個開關,然後自己親手親腳再次靠近窗框,翻了出去。

在他身體落入湖水的一刹那,空空蕩蕩的房間裏,什麼東西突然倒地,和地板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仿佛是一個人因為什麼原因倒下了一樣。

男人並沒有受到聲音的影響,他一個猛子紮入水中,就像是水下蛟龍一樣迅速竄了出去,毫無聲息,白色水花環繞在他身側,仿佛在給他保駕護航。

從湖麵上向房間內部看去,男人剛剛所處的房間看不到一個人影,窗戶會指著打開的樣子,等待住客回歸。

五分鍾、十分鍾、二十分鍾,一直到旅館大廳裏傳來吵鬧聲,房間外麵的湖水中,才再次看到人影,高大的人從湖水裏探出身子,熟門熟路爬進了窗戶,看上去輕鬆極了。

五分鍾、十分鍾、二十分鍾,一直到旅館大廳裏傳來吵鬧聲,房間外麵的湖水中,才再次看到人影,高大男人從湖水裏探出身子,熟門熟路爬進的窗戶,看上去輕鬆極了。

——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康晨進入廚房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就像是見了鬼似的,跌跌撞撞向外跑出來。他那張臉上布滿了恐懼,肌肉和神經緊繃著,原本像門縫一樣的眼睛瞪得溜圓,下嘴唇幾乎要被自己咬出血來。

她拚命向畢方島的另一側跑去,方向直指老諾所在的那間倉庫。旅店主人依舊站在倉庫門口抽煙,他已經點燃了第二支煙,還有一大半沒有抽完。

廚房現在總算是恢複了正常,惲夜遙早晨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人頭?還是像謝雲蒙所的,隻是他看錯了而已,這件事由於之後廚房裏黑影的出現,變得詭異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