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又好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偌大的庭院,不遠處,佇立著一座小小的涼亭。亭中的石桌前坐著一黑衣男子,朦朧的月色灑在他的身上,增添了幾許的神秘。
正在這時,遠處一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搖曳著身姿,緩緩向亭邊走來,在背對著男子十步之遙才停下腳步,低首輕聲說道:“主人,他來了!”語氣十分的恭順。
黑衣男子淡然開口:“請他進來吧。”這深沉性感的嗓音,不是南宮璿又是何人?
粉衣女子,連忙點頭應道:“是,主人。”她抬起頭,一張俏臉展露了出來,一雙美眸有些癡迷的望著南宮璿的背影。雙頰泛起兩朵紅霞。
“還不下去!”南宮璿並沒有回頭,但聲音帶著一絲的不悅。
粉衣女子悠的收回了視線,連忙退了下去。
不多時,天啟烈高大的身影便遠遠的出現,青色的錦袍無法遮擋住他一身的霸氣,他的步伐頗為焦急,衣袂隨著身體的擺動輕輕的飄起。
直到他清晰的看到南宮璿的身影,似乎才鬆了一口氣,速度也放慢了,當他踏入涼亭後,便停下了腳步,一雙霸氣的鷹眸直視著他,沉默不語。
“既然來了,何不坐下陪我喝兩杯?”南宮璿亦不起身,反倒自斟了一杯酒,優雅的一飲而盡。
天啟烈也沒有接話,徑直走到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小巧的石桌上擺著幾道就精致的酒菜,一壺酒,兩雙筷子,兩個杯子。天啟烈唇邊溢出一抹笑意,原來他恭候自己多時了,心,也隨之安定了下來,杺兒,當真在他這裏。
“杺兒在哪?”麵對南宮璿的淡然,他做不到,此刻他迫切想要知道梓杺的下落。
南宮璿放下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的望著天啟烈:“你真的想知道?”
天啟烈俊顏抽搐了幾下,仍舊耐著性子,說道:“請你把她交還給我,她是我的妻子。”他深知南宮璿的個性,吃軟不吃硬,若是以皇帝的身份壓他,不但討不到便宜,要不會杺兒,定要被他趕出門去。
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天煞門的實力和勢力都是不容忽視的。再者,看在師父的麵子上,自己也不會動南宮璿。
南宮璿微微一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看不透他真實的情緒,“她在客房休息,人沒事,但受了傷,你大後天一早來接她吧。”說完便不再看他,隻是盯著手中的酒杯。
麵對他的無禮,天啟烈也不放在心上,兩手微微抱拳,道:“多謝。”便起身翩然離去。
對於天啟烈的離去,南宮璿視若無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直到天啟烈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他才悠然起身,雙眸眺望遠處,思緒也飄去了很遠,不久,眸中染上一抹失落。
三日後
梓杺的傷勢已然完全康複,活動也已經靈活自如。按照她與南宮璿的約定,今日便要送她回宮了,她有些奇怪,自從那日見過師兄以後,他便從此沒有出現在過自己的麵前,一直是有黃衣在服侍自己,雖然黃衣也已經對自己說過,三日後,便會有人來接自己。
但仍有兩個問題圍繞著自己,一個是這到底是哪裏?二是三日後來接自己的人會是誰?是爹爹嗎?
“沐姐姐,我們走吧,接姐姐的馬車已經來啦。”正在梓杺冥思苦想之際,外麵傳來了黃衣甜美的聲音。
“知道了。”梓杺出聲應道,算了,不想了,人都來了,看看不就知道是誰了嗎?
走出房間,黃衣便立刻衝著她跑過來,攔著她的手,一雙靈動的眸子蓄上一抹霧氣,撅著嘴道:“沐姐姐,你真的要走嗎?黃衣好舍不得啊!”
梓杺莞爾,笑道:“是嗎?不如我和師兄說說,把你帶走得了。”
“不要啊,黃衣不要離開主人!”黃衣脫口說出,一臉的驚恐。爾後才發現梓杺壞笑著望著自己,便知道上當了,登時紅了臉,不依不饒的說:“沐姐姐,你壞,老是捉弄人家!”
看到她的可愛模樣,梓杺不僅笑出了聲。
正在二人調笑之際,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入耳畔:“黃衣,為何還不將沐姑娘送出去,若是耽擱了時辰,不怕主人責罰嗎?”
梓杺一怔,望著來人,是那日的粉衣女子。
“粉衣姐姐,我知道了。”黃衣應聲說道,語氣很是恭敬。
粉衣向著梓杺輕輕頷首,笑著道:“沐姑娘。”
“嗯。”梓杺應了一聲,回以淡然一笑。
二人就這樣輕描淡寫而過,梓杺便跟隨著黃衣向外走去。
剛踏出庭院,梓杺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幾日竟是居住在水上,不,確切的說這座庭院是建造在水上的。清澈見底的湖水,湖麵上佇立著無數座庭院。而自己隻是置身在其中一座而已。四周圍繞著一望無際的桃花,形成了一座罕見的桃花林,陣陣花香撲鼻而來,沁人心房。
“沐姐姐,這裏很美吧。”黃衣甜甜的笑著,兩個小酒窩煞是可愛。
“這裏的確是一座世外桃源。”梓杺灰心的說道,臉上的喜愛,不言而喻。
“沐姐姐,上船吧。”黃衣拉了拉她的衣角,輕聲說。
梓杺收回目光,這才發現,一條小船已經來到身邊。
庭院與桃花林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不一會,已經上了岸。
黃衣拉著自己的手,說道:“沐姐姐,這座桃花林是按照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之術兒建造,待會姐姐可要跟著黃衣,千萬不可走丟了。”
梓杺輕輕的點頭:“好的。”
果然想黃衣說的一般,桃花林內小徑不斷,縱橫交錯,一時不察,便會陷入其中。
這些對於黃衣來說,不起任何的阻礙作用,不多時,便帶著梓杺走出了桃花林。
“沐姐姐,黃衣隻能將姐姐送到這裏了。姐姐保重。”黃衣站在桃花林外,望著不遠處的馬車,緩緩的對梓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