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更大了,房頂上,街道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宛如縹緲的白紗。這時一陣風猛刮過來,那白紗嫋嫋地飄去,雨點斜打在院中的積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一名身著白衣的絕色女子,倚在回廊的欄杆處,神情淡然,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似是在欣賞這夏雨中的景觀。
“咳咳······”低淺的輕咳聲,從唇邊溢出,秀眉緊緊蹙了起來。原本有些蒼白的麵頰也微帶幾絲潮紅。
“雨下的這麼大,你怎可在外麵,萬一受涼了可怎麼好?”一襲潔白的身影飛快的奔置女子的身旁,將一件淡紫色的披風披在了女子身上。溫軟宜人的嗓音微帶一絲的責怪,更多的卻是關切之意。
女子回眸,蒼白的臉頰浮上一抹微笑,“這炎炎夏日的,哪裏就這麼容易受涼呢?”
“杺兒,你明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受不得半點傷寒的。”男子俊眉微微蹙起,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同時也盈著一絲痛惜。
“咳咳·····”梓杺一連咳了幾聲,素手輕輕擺著,道:“不妨事,隻是好久不曾出來了,這雨已經下了一整夜了,所以想出來走走。”
“杺兒,聽話,快回去吧。”紫宸楓的清雅低沉的嗓音蘊含著濃濃的溫柔,帶了一絲的祈求。
正在此時,突然從屋內跑出了兩抹小小的影子,細細看去,竟是兩個粉嘟嘟的娃兒。
兩個小娃兒手牽著手,走路還有些不穩當,看上去不過兩三歲的光景。
左邊的那個是個男娃兒,白玉般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五官都還為張開,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與天啟炎極為肖像。
右邊的是個女娃兒,粉嫩的臉頰,小巧的鼻子,小嘴巴輕輕嘟著,模樣煞是可愛,一雙眼睛烏黑明亮,清澈見底,到有幾分梓杺的影子。
“媽媽,媽媽。抱抱,抱抱。”兩個小娃兒,一齊撲向梓杺,軟軟的童音隨之響起。
紫宸楓,俯下身子,將兩個娃兒,一手一個,抱在懷裏,“小家夥們,你們媽媽身體不舒服,爹爹抱你們可好?”
兩個小娃兒聽話的點了點頭,“媽媽,你怎麼又不舒服了呢?”
梓杺望著兩個小娃兒,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眸中閃著母性的光輝,“竣兒,筱兒,媽媽沒事的。”玉手輕撫著兩個小娃兒粉雕玉琢的小臉,嘴角的笑容更是明朗。
“咳咳····”突然梓杺劇烈的咳了起來,一時間竟憋的臉頰通紅,有些喘不過氣來。
“媽媽····”兩個小娃兒焦急的望著梓杺,嗓音已帶了哭腔。
“青兒,趕緊將少爺和小姐帶下去。”紫宸楓對屋內焦急的喚著,已然將兩個竣兒和筱兒放在了地上,抱起梓杺匆匆離去了。
青兒應聲,連忙走出來,將紫承竣和紫承筱帶了下去。
他施展著輕功,飛走著,直到來到一處幽靜的地界的茅屋前,才大聲喊道:“師父,師父,您趕快看看杺兒。”紫宸楓的嗓音已不複已往的淡然,隱隱蘊含著焦急。
他懷中的梓杺已經陷入了昏迷。
緊接著茅屋的門被打開了,走出來一個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男子五官俊逸出塵,眉宇間與梓杺的母親沐夫人極為的相似,隻是一身的淡然氣息,竟比紫宸楓更甚,多了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男子眉宇間隱含著幾縷擔憂,“楓兒,杺兒可是又昏倒了。”連忙將二人讓進屋內,將梓杺安置在床上,中年男子才出聲問道,他便是前任的武林盟主任風輕,也就是紫宸楓的師父,梓杺的親舅舅。一年前他已辭去武林盟主之職,而在眾望所歸之下,紫宸楓接任了武林盟主之位。
紫宸楓重重的點了點頭,恨恨的說道:“都是那血蟬之毒,全怪趙添和那老匹夫!”
“哎···”任風輕喂梓杺吃下了一粒藥丸,便輕聲長歎著,眼角有些濕潤,“是老夫無用啊。”
兩年半前,梓杺產下一雙兒女,紫宸楓和任風輕亦是大喜,卻又擔心這血蟬之毒。果然,血蟬之毒在兩個孩兒身上中的頗深,他二人雖深通醫理,任風輕更是與趙添和同出一門,卻也無可奈何。
知道一年半以前,兩個孩兒生命垂危,任風輕才道出若要解得血蟬之毒,隻有一法,轉嫁之法,將二人的毒轉嫁到至親身上,方可解得。梓杺身為人母,自然甘願為兒女犧牲,就這樣,血蟬之毒被轉嫁到她的身體裏,因著她有深厚的內力所稱,才不致命,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漸漸的衰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