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卓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想要躲避,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看著那玻璃板墜到她身上,在那玻璃板即將砸到她的時候,卓悠死死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一刻。
那一刻,卓悠想了很多,想到了死亡,想到了烈士勳章,想到了父母,還想到了……柳默。可是卓悠等了很久很久,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而是聽到一聲悶聲,和玻璃砸到地麵上,濺起的聲音。
卓悠有點懵,那聲悶聲好像不是自己的,那是誰的呢?“卓……卓悠……”恍恍惚惚間好像有誰在叫她,那聲音好朦朧好不真實,可是卻帶著熟悉感,是誰呢?誰在叫她?
“卓悠,卓悠?”肩膀持續被晃動著,卓悠的意識慢慢恢複起來,抬頭看到一臉焦急的柳默,柳默用力抓住他的她的手,也不顧卓悠會不會痛,“你怎麼樣?能聽到我說話嗎?卓悠?”
卓悠機械的點頭,神情依舊是木木的,讓柳默擔心不已。忽然卓悠感覺手上濕濕的,黏黏的,還有一股鐵鏽味,這是什麼?卓悠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卻見柳默半邊身子都是血。
卓悠剛想張口問柳默是怎麼回事,自己卻都想起來了,她沒能躲掉從天而降的那塊玻璃板,眼看的著那玻璃板就要落到她身上了,是柳默一把抱過她,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擋去了那本該落在她身上的玻璃板。
卓悠有些哽咽,但是柳默半邊身子幾乎都是血,沒有時間去說那些廢話,卓悠清了清嗓子,架起柳默,對柳默說,“別說話,馬上就到了,堅持一下。”卓悠不知道柳默傷的怎麼樣,可是半邊身子都是血,那傷也是不輕了,柳默有氣無力的被卓悠架起,走路的時候那嘴巴呼出的熱氣如一陣春風般,不停的拂過卓悠的耳垂。
卓悠一陣戰栗,剛想發火,可是卻又馬上調好心情,想著柳默是為自己而受傷的,給他占點便宜就占吧。再一想,不對,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柳默現在是病人,傷的不輕,哪有精力調戲她啊。想到這卓悠便放款了心思。
柳默的傷不算輕不算重,雖然卓悠不是醫生,但她練過格鬥,那個時候受過不少傷,所以她知道一些。柳默的傷,說不輕,是因為有好幾個玻璃碎片紮在他皮膚裏麵,碎片特別鋒利,那走勢一個個都是鋒利無比,紮進去很痛,取出來更痛。說不重是因為,那傷並沒有傷到骨頭,隻是皮肉傷,受了皮肉之苦罷了。
卓悠在外頭等著,並沒有進去,不是她不想進去,而是她實在沒有勇氣進去。一來,這傷本來是她要受的,結果柳默替她受了,她怎麼可能不感動,說不感動的都是傻子。當時她直直的望著那玻璃板,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別說躲了連偏頭都機會都沒有,隻能等著玻璃板砸向她。
說真的,卓悠也知道,如果不是柳默那一下,她不止要受傷也要毀容。她當時可是盯著玻璃板看的,那玻璃板直直的墜下來,那如果真的砸到了,就是往臉上招呼了,到時候哪怕她美得跟仙女一樣,這張臉還是不能要了。
二來呢,她也知道柳默這個人要麵子,把那些玻璃渣都弄出來,那過程肯定是非常痛苦的,痛的叫幾聲也沒什麼,其實叫出來可能就沒那麼痛了,偏偏柳默這個人愛麵子,所以卓悠待在裏麵,他不管多疼那都是一個字,忍。
卓悠不在裏麵,柳默應該會放鬆一點,叫幾聲出來出來,也挺舒服的。可卓悠沒想到,柳默這個人愛麵子愛到極致了,她愣是沒聽到柳默半點叫聲,隻是聽到嗯,嗯,之類的悶哼。
柳默清除了身上的玻璃殘渣,剛出來卓悠就迎上來了,擔心的問他,“你手怎麼樣,還疼不疼了?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柳默心裏聽了暖暖的,知道自己這頓傷沒白受,隻是依舊淡淡的說,“沒事,不就是一點皮外傷嗎?一點事都不礙,沒事的,你啊,就別擔心了。”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卓悠請柳默吃了頓飯,這頓飯吃的極其融洽,但也要十分曖昧和尷尬。
柳默傷到的是右手,而柳默又不是左撇子,所以吃飯用左手很奇怪,連夾菜都是用左手。柳默不習慣用左手,所以菜要麼是夾不住,要麼是夾住了之後菜又跑了,柳默吃的那叫一個氣啊。
卓悠一開始笑,在那看柳默,並不上前幫忙,結果見柳默好像真的有點生氣,便用湯匙一點點去喂柳默。柳默陡然受到這麼高的地位,有點不習慣,再加上是卓悠喂他吃飯,所以他更不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