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卓悠雙手攥成了拳頭，緊咬著下唇，眉間與眸中盛滿了氣惱。她幾乎是喊出來的。卓悠心裏很犯難。她看了看外麵的晴空，心更加如亂麻一般。眾人臉上皆是一副擔心的模樣，卓悠閉了眼，她依舊不想放棄任何人，但是眼前的情形她也無力扭轉。她繼續開口：“我也想帶你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就算是我……”她露出了懊惱的神色，但是作為警察的良好素養，她又平靜了下來。一旁的柳默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也閉上了眼睛。
卓悠臉色恢複如常，又換上了一臉冰霜。她站起身，慢慢悠悠地踱起了步子，眸子上下掃視著，她打算尋找到一個突破口，她的直覺是敏銳的，總覺得這裏一定有什麼出口她沒注意到，能帶領所有人逃出困境的突破口。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把他們放在第一位，這不僅僅是多年的訓練而培養出來的，更多的是這幾天朝朝暮暮相處出來的崇高友誼。她一直不是一個理性的人。
房間裏依舊如洞穴般隱隱透出一股陰森之感，讓人不寒而栗。卓悠緊緊皺著眉，她不放過一個角落。房間許多地方都布上了蜘蛛網，甚至有些牆角殘破了一般垂落著，卓悠蹲下來，仔細觀察著。
柳默看著卓悠，漆黑的眸子裏滿是心疼。
卓悠似乎有一點忽然閃出，她覺得有什麼地方和她想的不同，這時看到小雪，似乎有些蹊蹺的地方漸漸明了了起來，雖然不能直接突破，但是這個疑問卻一直懸在卓悠心口，現在就像放下來了一樣。
卓悠停了腳步，她在回憶。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當時小雪剛醒時。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昏迷……”小雪躺在病床上望著窗外喃喃道，“哦對了，我好像，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小雪臉上滿是痛苦。
當時，卓悠還拍了拍小雪的肩膀安慰她。卓悠道：“沒事沒事，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你的健康最重要。”
“我好像……好像是被嚇暈的……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小雪突然大聲道。
卓悠聽言，頓了一頓，眸子中充盈著複雜的情緒。
她記得當時是船家的事情才把這件事閑置下來，之後也就慢慢淡忘了。現在，卓悠又想起來，懊惱當時怎麼忘了這個細節。
她篤定，小雪定是看到了那個女鬼。
她轉身，向小雪走去。
小雪這時正抱著膝，闔眼歇息，身子也難掩害怕的情緒，不住地顫抖著。他們都知道，小雪一向是最膽小的。
卓悠輕拍了一下小雪的肩膀，她猛地一驚，叫道：“誰！？”卓悠也不大驚小怪，畢竟這時的大家都是害怕的，卓悠出了那麼多任務，自然也是見過世麵。
見來人是卓悠，小雪麵露喜色，她語氣裏有一種欣喜：“是不是，是不是能出去了？”但是看到了卓悠那麵無表情的樣子，小雪也明白了什麼。她垂下頭，眼睛一酸。
卓悠見她的情緒波動，心猛地一揪。看得出來，她很心疼。她調整好了狀態，隻聽小雪像要哭出來了一樣的鼻音。
小雪把頭埋在了膝蓋上，她低低啜泣著：“我們……我們是不是……”她哽咽住了，“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嗚嗚嗚……”
卓悠突然為難，她有些問不出口。
她最受不了眼淚了，她隻好也蹲下去，輕輕扶著小雪的脊背，柔柔地說道：“好了好了，我們……我們一定能出去的……”她說完也頓了頓。他們，能出去嗎？她不確定。她打算當刑警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是，他們不一樣，他們隻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人們，麵對事情隻能懷揣著害怕，同時，也帶有一點希望。她不能草菅人命，不能貿然行事，不能隻留下他們麵對，更何況麵對的，是那樣的惡鬼。
卓悠心口疼起來，眸子也酸澀了。
房間裏異常安靜，隻聽得到小雪的啜泣聲，以及隱隱約約混雜著眾人的歎氣聲。
小雪也經曆了那麼多，同時，也是一個成年人，雖然膽子沒有曆練多少，但是世事也明白了不少。她抹了抹眼淚，知道卓悠並非無故找她，穩了穩聲線，卻還是聽的出的顫抖，她道：“卓……卓悠，怎麼了，需要我做什麼嗎？”
卓悠更為心疼了。她抬眼看了看小雪，道：“我，想問問當時在湖麵時，你暈倒之前的細節。這其中一定帶著什麼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