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義軍卻是毫不猶豫的撥出長槍,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能夠耽誤,體內的力量正在快速消失著。伸手胡亂的將流出體外的腸子塞回去,獰笑著向著下一個人走去。
周圍金兵都有些慌亂看著他,他的步伐並不快,但戰場上卻是處處都是人,根本不愁找不到金兵。
“噗!”一根長槍刺入他的身體,他緊緊的鎖住長槍,右手棄槍,撥出腰刀,一個揮動,鮮血瞬間噴湧在他身上,伸出舌頭輕輕的添了一下鮮血,嘴角還保持著一縷獰笑,整個人如同地獄裏鑽出的餓鬼一般。
戰場火把照耀,亮如白晝,眾金兵驚駭的眼光下,他帶著長槍突入金人中間,長刀紛飛,連傷數人,金人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驚恐,四散而逃。
如此的境象在四處上演,很多義軍在必死之時都會努力拉上一個金兵陪葬,一個義軍慘笑著,一柄長矛已經從他背心透了出來,他猛地向前一衝,放任長矛貫穿而過,一步已經搶在那位金兵眼前,猛的揮刀,將那個已經傻掉了的金兵身首兩處!
其他義軍瞬間被這些這些慘烈的戰鬥給刺激的紅了眼,所有人都不再理會金人劈來的兵器,隻有一個動作,你砍來,我砍回去,你刺我一槍,我還你一刀,根本就是以命換命。
根本就沒什麼節奏,隻是瘋狂的揮著刀,身上插滿了兵器,依舊狂衝向前方如林的矛牆,一個衝不開,兩個,三個,無數個。。。
一直將金軍的隊列衝出一個缺口,其他人踏著前麵義軍的屍體,繼續高歌猛進,瘋了,全部瘋了,楞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瘋的,這句話在今夜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顯然,西路金兵不象是不要命的,在義軍象瘋魔一般的衝擊下,整個西路金兵崩潰了!他們原本就是降軍,作戰士氣並未很高,而且終其一生,也沒見過如此恐怖的軍隊,這簡直不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魔鬼,這根本就不是打仗,這簡直象是在經曆一場最為恐怖的噩夢一般!
他們不是人,不是人,他們便是瘋子!他們全是魔鬼!我不要再見到他們,趕緊逃的更遠一點,最好永遠不要再跟他們見麵,這是整個西路降軍心中唯一的想法,也是支持著他們奮勇向後奪路而逃的最大動力,他們發揮出了平生最高的戰力,人擋殺人,佛當殺佛,將整個自家軍隊衝的支離破碎,不成陣型!
“穩住,TMD,給老子穩住,不就是一群頑匪麼!?誰敢再退,立殺無赦!”後方金兵將領拚命的呼喊著,想製止自家隊伍的潰亂。
“弓箭手,給老子射,照著後退之人全部射死!”見呼喊無效,金兵將領果斷的下令道。
可惜,兵敗如山倒,此刻就算是孫武複生,武候在世,也難以力挽狂瀾,更別說他了,黑暗中,弓箭手找不到目標,隻能胡亂的射著箭,效果十分寥寥。
“嗖!”一聲輕響,正騎在戰馬上來回用馬鞭抽打潰退士卒的金軍將領脖子上瞬間多了一道箭矢。
黑暗中,高樹放下手中的弓,嘿嘿一笑,“不退?那就去死吧!”
“孩兒們,金狗已經完了,衝上去,殺光他們!”高樹的破鑼嗓子又一次開到了最高分貝。
“衝,衝!”哀兵可用!已經注定沒有了退路的義軍速度更是提上一截,眼下的局麵,有進無退,有死無生!不如同金兵拚休!雙眼通紅的義軍迎著洶湧的金兵逆流而上,刀兵相撞的鏘然聲,慘烈的鈍刀入肉聲,片片臨死前的悲嚎聲又一次響遍四野!
押後的弓箭手們並不知道領兵將軍已經死去,還在漫無目的胡亂的射著箭,不過他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潰退下來的金兵迅速將這些阻礙他們逃生的障礙物硬生生的砍出一條血胡同,還沒等他們醒悟過來,尾隨而來的義軍已經猙獰的將他們滴著血的大刀高高舉了起來。
剛剛被自家人洗禮了一遍的弓箭手們,又一次體會到了地獄為何狀,失去了自家軍隊保護的他們脆弱的如同被扒光了衣服的少女,一絲抗拒能力也沒有!利刃翻飛之間,一聲聲悲鳴聲不斷響起,再次被教育的弓箭手們行動迅速,他們胡亂的扔掉各自的長弓,丟下所有的阻礙跑路的東西,抱頭鼠竄的隨著大部隊而去!
整個西路伏兵完全崩潰了,嚴密的包圍圈終於被硬生生的撕開一個大口子,前麵是亡魂皆消的金狗,身後是狂追不休的義軍!整個戰場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