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的出雲寨,雖然外麵寒風刺骨,但在這裏卻還是一片溫暖,四麵高高的山脈將這裏圍繞,形成了一個相對封閉的溫暖空間。
出雲寨中一片喜氣洋洋,處處張紅結彩,一片喜慶的樣子,大紅的燈花高高掛於四方,處處都是忙碌的人群,殺豬宰羊,往日寧靜的山寨顯得一片祥和!
在一片喜慶的環境下,卻是一股刺骨的殺意,這也僅僅隻有少數人才知道,這少數人中也包括二當家鄭力偉在內。
“二哥,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他們準備今日午宴時就動手!”一個粗豪的漢子此刻神色氣憤的敘述道。
“老頭子忍不住要動手了麼?一直期盼著相安無事,想不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鄭力偉臉上一陣抽搐,沉痛的道。
“二哥,雖然你是老頭子一手帶出來的,但是他也太狠了,就為了一頓口角就想至你於死地!既然他不仁,也別怪我們不義,我們幹他娘的!”粗豪漢子雙目寒光一閃,做了一個滅口的手勢。
“子朋,不到萬一,先不要動手,畢竟是手足一場,我不想太過絕情!”鄭力偉緩緩站起身來,遙望著窗外的一片霧氣,“你去暗中通知兄弟們,這出雲寨,我們無論如何是呆不下去了!”
“是!”劉子朋應了聲,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大哥,希望今日你能懸崖勒馬,顧全你我兄弟之情,否則……”鄭力偉的雙眼也閃出一道寒光。
意料之中的請柬也來到了,事情正如劉子朋打探來的消息一般,所有他這方的人都收到了請柬,這次老頭子似乎準備一網打盡,與已方這十數人打了個眼色,眾人心領神會的點點頭,一齊步入了後堂。
大部分小嘍囉是不知道內情的,雖然這些人覺得老大對於一個小妾如此禮遇有些大題小作,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有大碗酒喝,大塊肉吃,就管他娘的為什麼會如此,人生在世,行樂及時就可以了!
鄭力偉一行步入後堂,整個大廳都已經是擺滿了桌子,到處都是人,所有有些地位的小頭目都在後堂外的院子裏聚齊。他們並不停留,一直穿過院子,來到後堂。
此時的老頭子一身勁裝,不知是真的因為喜氣衝了一下,還是多年的心事落地,老頭子的氣色顯得十分的好,一張老臉都隱隱的有些年輕了許多。
“力偉,你終於來了,這麼遲!來人,罰酒三杯!”老者一點也看不出心懷鬼胎的樣子,依舊親熱的說道。
下麵立即有人端上酒具,一個小頭目滿滿的添了一碗燒酒,鄭力偉雙手端起酒碗,卻並沒有一飲而盡,反而眼睛緊緊盯著老者,滿情傷感的道,“大哥,我還記得,我六歲那年,父母被金狗當做義軍而殺死,自己也是命在旦夕!這時候,是大哥帶著人路過,殺退了那數個金兵,救了我一命!”
“也許有些事,大哥已經忘記,但我卻不會忘記,大哥當時教我武藝,教我做人道理,大哥當時是多麼的鐵骨錚錚,是你教會我不忘家仇國恨,誓言與逐金兵於我大宋境外!”
鄭力偉仿似陷入遙遠的回憶當中,喃喃的道,“我一直以大哥為榜樣,勤練武藝,曾經心中發誓要和大哥一般,殺敵報國!一生忠於大哥,為國為民盡一份心力!”
“但大哥,自從義軍大部兵敗,我們退守此處,你變了,不再有一顆熱血的心,不再是那個曾經的錚錚好男兒,欺壓百姓,魚肉百姓,大哥,你已經忘了我們出身何出,我們曾經的使命!”
鄭力偉臉上慢慢有了兩道淚痕,動情的道,“我一直盼你再次醒悟,一直規勸著你,雖然我一直約束部下,一直默默的集蓄力量,但我並沒有絲毫想要取你代之的念頭,我隻是想有朝一日再次殺出少華山,與金人再決勝負!”
鄭力偉輕輕擦去臉上淚痕,將酒杯擲於地上,酒杯破碎,一陣白霧升起,轉身斷然道,“今日大哥想要我項上人頭,我並無怨言,也許是我妨礙了你,我走就是了!今日我們兄弟之情就此了斷!”
“你還想走!”老者羞惱交結,當眾被人怒斥,再加上陰謀暴露,不由的惡向膽邊升,大聲喝道,“人來!”
但後堂卻是安靜如常,並無伏兵衝出,隻有鄭力偉略顯寂寥的身影向外緩步走去,悲痛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哥,你不仁,但我卻不願對你不義,你的刀斧手已經被劉子朋清理幹淨了!我們兄弟就此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