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潼關,一片喧囂,處處都是往來的人流,叫賣聲,往來進關之人不絕。
“站住!幹什麼的?”在潼關的關外,隻有寥寥數人在關口盤問,寒風冷咧,這些兵士都懶洋洋的躲在城牆拐角處。
“軍爺,小的來賣些柴火,賺點米錢。”一個挑柴之人滿臉堆著笑討好道。
“什麼?老子沒聽清楚,幹什麼的?”兵士斜著眼,怪聲的道。
“軍爺,小的也隻是賺個活口費,沒多少錢,這些算是孝敬軍爺的。”挑柴之人明白士兵話裏的意思,趕緊從皺巴巴的口袋取出幾枚銅錢,有些肉痛的塞到士兵手中。
“算你識相,進去吧!”士兵嘿嘿一笑,揮揮手放行。
這些日子,天氣漸漸變冷,對於幹柴的需要量也是越來越大,這些日子不斷的有老百姓入山砍柴進城來賣,往日冷清的過路費如今也隨之增長了不少。這些士兵也抓住這難得的機會,掙了不少外快。
這是潼關的東方入口,東方是金人的腹地也基本不怕什麼人進來搗亂,所以備查的十分稀鬆,隻要交納一定的入城費就可以波瀾不驚的入城。
可剛剛過去的並不是真正的什麼砍柴之人,而是鄭力偉,這兩日通過這種方式入城的手下已經超過了二百多人,這些人混在真正的砍柴人中不過是少數而已,而且砍柴之人往來眾多,每日進進出出的都有數躺,也並不引人注意。
鄭力偉雖然順利的進了城,但是心情卻不是太好,一共三百餘人翻山而過,卻損失了近五十人,這座陡峭的大山還真是人類的禁區,這些人都是精打細算出來的精兵,一下子損失近五十人,讓他實在有些肉痛。
按照一路上不起眼的記號,他順利的找到了早先已經入城的部下,他們集中於一家小地主家中,鳩占雀巢,那名小地主一家已經被請入了柴房。這家看起來象是一個小富之家,在城中居然有七八間大屋,但是也是相當扣門,居然連一個傭人都沒請,這也是他們選擇這裏的關鍵,這地方夠大,而且主人家也沒什麼來客之類的,比較安全。
“大帥已經設定好了時間,估計李將軍和他的踏洗營先鋒也已經進入了潼關,大帥有令,今晚三更時分取關!我們不用廝殺,直接在城中軍營外四處放火,製造混亂即可!”時間緊迫,鄭力偉也不敢耽誤,直接將所有頭目召集一塊,交待各人所負責的區域,反複叮囑。
各個領命的小頭目都點頭確認自己的方位,然後各自背上一捆柴木走街竄巷去踩點,以便熟悉自己所負責的區域。
鄭力偉則是背上一捆木柴,幾著城西行去,他想看看踏洗營是否已經入城。
越是向西,越是感覺到城防的密度加大,在東城門處幾乎是暢通無阻,而到達西城門不遠處時,已經被盤查了數次,甚至有一次還被取下木柴查看是否藏有武器!而鄭力偉的武器早已放置於那戶地主家中,也並沒有被守軍懷疑什麼,畢竟象他這種賣柴的人太多了,而且軍隊也經常采購木柴。
短短的二裏地,鄭力偉的眉頭已經越皺越高,在這裏,幾乎稱的上準戰爭狀態了,似乎金人已經預料到可能會出現的攻城!
“李將軍不知道有沒有進來,如果還沒進來,那單憑自己那二百人,搞出點事,隻會是自殺!”鄭力偉低著頭,皺眉思索著。
忽然感覺被人撞了下肩膀,抬頭一看,是一個有些臉色發黃的漢子,鄭力偉雙眉一軒,正要發作,卻發現是對方匆匆給了他一個手勢,並不停留,穿行而過。鄭力偉鬆了一口氣,這正是臨出發時,易飛所教他們的手勢中的一種,意思是堅守崗位。
正在這時,一騎探馬飛奔而進關,鄭力偉悄悄靠近了一些,順著風聲,似乎聽到什麼南,什麼圍攻之類的話,但因為距離太遠,並不是太過清晰。
但隨後,城池的防禦似乎就變得弱了許多,很多站了一天的士卒都開始整隊陸續返回軍營,整個潼關似乎長出了一口氣。
北風呼嘯,城中一片安寧,喧囂了一天的潼關重新恢複了寧靜,將軍府卻還是亮著燈光,守備將軍正在宴請眾人。
“眾位兄弟,這幾日辛苦了,今晚在此為眾位擺酒解乏!”一位微胖的將軍起身說道。
眾人連忙起身相迎,痛快的飲了一杯,一時間杯籌交錯,宴會正式開始,一道道菜肴不斷送上,所有人都是心懷大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