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大地,一片蕭索之色,遍地枯黃的枝葉。雖然太陽終於懶洋洋的露出了臉,秋風也難得的柔和,但卻掩蓋不住潼關外那衝天的殺氣!
三天時間過去了,金人的行動也是比較迅速,虢州、河東、解州三地兵馬集結於潼關之外。他們已經吸取了加列辛步的教訓,不敢再分兵,先是在潼關外數十裏集結,然後慢慢壓向潼關!
而易飛的態度更加強硬,一千鐵騎竟然擺於關外,頗有西秦虎視六國的氣概!六國合縱而向秦,六國之師西向叩關向秦,秦人開關而迎,六國之師逡延而不敢前,正是此時的寫照!
經過三日的準備,易家軍也從這數千俘虜裏征召了近六百人的降卒,關內有著二千餘人,而易飛更是將騎兵全部列於關外,與虢州、河東、解州三地兵馬遙遙對屹!
虢州、河東、解州三地兵馬人數在二萬以上,微風吹拂著,處處都是一片旌旗,大軍緊張的整合調動,處處都是人頭攢動,軍容十分鼎盛,似乎有著鋪天蓋地的氣勢!
而踏洗營則是完全相反的模樣,唯有一杆“易”字大旗屹立於前,一千鐵騎靜立,紋絲不動!但是一股衝天的殺意彌漫,人數雖然遠遠少於對方,但是一股森寒的氣勢卻是將對方牢牢的壓製住!
虢州、河東、解州三地兵馬已經調動完畢,兩萬餘人已經融洽的組合成了一個整體,一股絲毫不稍於踏洗營的氣勢也是漸漸彌漫開來。
三軍的將領也集中在一起,虢州張世宏、河東向孟達、解州何慧清帶著各自的大小將校集於中軍,目光死死的盯著這一千鐵騎。
在這三人當中,張世宏年歲最大,而且所帶士卒數量最多,能有八千餘人,無論資曆還是實力,都穩穩的壓了其他二人一頭,此時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三軍的臨時統帥。
張世宏冷漠的看著這一千鐵騎,“這群賊寇還真是亡命之徒,區區一千騎兵也敢如此囂張狂妄!”
“他們憑的是什麼?居然敢放任我們三軍集結,而不趁著集結的混亂偷襲?”何慧清也是有些不解。
“管他呢!這一千人也想擋住兩萬大軍,這次一定將他們全部碾死在關前!”向孟達最是焦燥,直接喝道。
“嗯!”張世宏點點頭,“仆散元帥此前早已交待,潼關決不容有失,當不惜一切代價收回潼關!命令前軍出擊,一舉蕩平賊寇,大軍隨後準備攻城!”
“得令!”一名傳令兵恭敬道。
“咚咚……”
激昂的戰鼓聲響起,隨著命令的一步步傳達,前軍整齊的呼喝一聲“殺!”,長槍平舉,在前方大盾的掩護下,數千人立即排著整齊的步伐踏步向前攻擊。
“嗚……”
蒼涼的號角聲隨之響了起來,用行動給予了回答!踏洗營絲毫不退讓,整齊劃一的將頭盔上麵的麵罩拉下,包括易飛在內。二百鐵騎在前,號角聲中,鬆開馬韁,迎了上去,剩餘的八百餘騎隨後跟進,如同蒼龍出海,向著金兵席卷而去!居然以攻對攻!
一股衝天的煞氣隨著騎兵的奔馳,迅速的在踏洗營上空形成,隨著騎兵的奔馳,煞氣如同實質化一般,擴散開來,迅速籠罩於整個戰場之上,一股刺骨入髓的寒意滲入每一個金兵的心中!
“停止前進!”
“防禦陣形!”
“弓箭準備!”
前衝的金兵頓時收住腳步,長槍手緊緊靠攏,前方的盾牌手立即收縮,形成一片片盾牆!一陣讓人牙酸的咯吱聲不斷響起,整個陣形已經有些散亂不堪!到底是臨時湊在一起的,彼此之間的磨合根本跟不上節奏!
“放箭!”
壓陣的弓箭手立即鬆開弓弦,一簇簇密集的箭雨鋪天蓋地而下,打在前行的騎兵身上,一陣叮當過後,並無一人落馬!這是一群連人帶馬全部包裹進厚厚的鐵甲內的重騎兵,對於普通的弓箭根本選擇無視!
“投槍準備!”
一聲冷漠的聲音驟然響起,聲若洪雷!重騎兵動作整齊劃一,右手高高抬起,一支支鋒利的投槍緊握於手。
“投!”
“咻!”
二百支投槍幾乎於同一時間投出,帶著巨大的衝撞力向著對方的步兵方陣呼嘯而去!
大盾如同紙片一般,根本攔不住這些死亡標搶,躲在大盾後麵的金兵,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被釘死在大地之上!有些標槍略微高上一點,後方的長槍手頓時一片慘呼,被巨大的衝擊力貫穿,很多人都如同串在一起一般!方陣已經散亂!
“投!”
“投……”
似乎根本看不到前麵的一方慘叫聲,冷漠的聲音依舊不斷響起,一排排標槍橫穿而至,將更多的死亡帶到了金兵的麵前。
三輪標槍已過,已經加速到最高的重騎兵鐵蹄也已經接近到了方陣前方。戰馬兩側各固定一把鋒利的斬馬刀,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冷豔的光澤。二百雄壯的重騎兵手中的長矛壓低與戰馬相平,丈八的長矛遠遠的伸出包裹在鐵甲中的馬頭之外,完全就是一架為了殺戮而出現的機器!血色的麵具遮住了他們猙獰的嘴臉,隻餘一雙血紅的眸子冷漠的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