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黛玉和寶玉正在那裏下棋,一個婆子過來道:“林姑娘,老太太和太太請姑娘過去。”黛玉答應一聲。進了內室,換了一套衣裙出來。寶玉一看黛玉,就道:“妹妹收拾好了,我們過去了。”黛玉答應著。卻是扶著雪雁的手,往外走去。寶玉道:“妹妹,我們兩個在一起,哪裏用得著丫頭。”
黛玉正色道:“二哥哥,以後這話再不要說,你每次來我都不見你,沒奈何的幾次也是因為我們是表兄妹,而且我又住在你的家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男女有別這句話,二哥哥還是要注意的。你一個男子也許不用注意那些,我一個女孩子就要多加小心了,沒得壞了閨譽,那樣也辱了我林氏的家風。”
聽了黛玉的話,寶玉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好慢慢的跟著黛玉往前走。靜雨軒離著賈母的上房確實遠些,走了好一會才到了。隻見琥珀正站在門外,看寶玉和黛玉一起過來,笑道:“寶二爺又去看林姑娘了,難為二爺跑那麼遠的路。林姑娘快些吧,各位姑娘都已經到了好長時間了,老太太都催幾回了。”
黛玉微微一笑道:“我離這裏遠了些,難免的就慢些,讓琥珀姐姐受累了。”琥珀笑道:“林姑娘這話琥珀可是受不起的,琥珀是賈府的奴才,當然侍候主子們了。就像是雪雁春纖還有朱雀朱鹮的,不也是要好好的侍候林姑娘嗎?”
黛玉笑道:“你分的倒也清楚說的也明白。”琥珀打起簾子道:“老太太吩咐奴婢守在這裏侍候姑娘的,琥珀不敢怠慢。”說著話,黛玉進了屋子。隻見滿屋子的人。賈母坐在上座,薛姨媽坐在一邊相陪。邢夫人王夫人、寶釵湘雲三春姐妹,李紈妯娌都在屋子裏。隻是在客位上還坐著一個太監,看賈母恭敬的樣子,應該是皇上身邊的人。
黛玉進來見過賈母,道:“給外祖母問安。”說完又給王夫人等長輩見禮,姐妹之間也彼此見了。寶玉也見過眾人。王夫人笑道:“寶玉,你怎麼又去羅唕你妹妹?你妹妹正在孝期,忌諱的很,你這大紅的衣裳可是不合適的。再者,你不是最討厭素衣素服的嗎,還總往你妹妹那裏跑。你妹妹的靜雨軒現在可是一點子的顏色都沒有的,也沒有個忌諱。更何況那裏偏遠些,再出個意外可怎麼好?那些個丫頭婆子,那些個外人就是十條命百條命也抵不過你的一個手指頭呀。”
王夫人還要說什麼,賈母道:“罷了,寶玉願意找黛玉玩,總是在這府裏,能有什麼妨礙。更何況黛玉還住在那裏呢,不是也沒有什麼事情嗎?”王夫人急忙點頭,道:“是,媳婦知道了。”說完看向黛玉,道:“大姑娘,你現在也大了,和寶玉還是要避些嫌疑的好,別讓人家說我們府裏沒有教養。你又在孝中,雖然那些個流言我們不在意,可我是寶玉的娘,自然關心寶玉的,還請大姑娘勤勸著些寶玉,別讓他接觸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沾了晦氣就不好了。”
聽了王夫人的話,黛玉麵帶戚容,躬身施禮,道:“舅母說的是,黛玉也曾勸誡二哥哥,奈何二哥哥不聽勸,若是太過不理了,也不是我做客的道理了,哪有個客人三番五次攆主人的道理,沒奈何十次有一次請二哥哥進去坐坐就是了。”
王夫人還要說什麼,賈母卻看到戴公公微微皺了皺眉,賈母道:“好了,別說那些閑話了。戴公公可還是坐在這裏呢,你們這樣閑話家常,豈不是怠慢了貴客。”薛姨媽笑道:“可不是,大家都已經到了半天了,就等林姐兒了,好容易林姐兒來了,還是請戴公公說正事要緊。”
戴公公笑道:“快不要這樣說話,咱家不過就是個奴才罷了,給萬歲爺辦事就是了。”說完看向黛玉。笑道:“這位姑娘是……?”賈母急忙陪笑道:“這就是我的外孫女,原來揚州巡鹽禦史林如海的女兒,我的外孫女兒。今日裏過來遲了,也是小孩子家家的貪玩,還請公公見諒。”
戴公公一笑,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道:“那我們就宣讀聖旨吧。”香案早已經擺好了,賈母領著邢夫人王夫人等跪下。賈赦賈政等人也已經隔著簾子跪在外麵。隻聽戴公公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前巡鹽禦史林如海之女,賢淑端莊,才華橫溢,朕為太子時已認為妹,又當今皇後之表妹,蓋因避嫌,僅認兄妹不受封號,今如海公仙逝,林氏黛玉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為體恤老臣之心,今日下旨,封林氏黛玉為郡主,號為瀟湘,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