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州,都狼城,拓拔越葬身的府中。
時辰已過半夜,陰如烏,暗沉如罩黑幕,暴雨依舊如瀑,聲如齊鳴百鼓。
周患領五百人從一角落搭人梯攀城而入,由於暴雨以及夜色的原因並未被人發現,一入城後按周患的安排分做四隊迅速分散。
一隊主攻占城門,懸掛義旗,合共二百人。
一隊斬巡邏軍衛,合共一百人。
一隊潛藏遼守軍外,探情望風,及時傳遞消息防止暴露,合共三十人。
餘下其他人隨周患摸清都狼城內各路將領所在方位並予以刺殺。
計劃不可謂不周密嚴整,分布調派也不可謂不用心,足可見周患來時所謀劃之深刻。
一間屋室內,數十人齊聚一堂。
這些人正是隨周患斬殺敵將的軍士中實力最強者,他們一個個麵帶喜色,逐個稟報著自己所斬之敵將。
“稟報主帥,包含萬夫長兼都狼城守將拓拔越在內,共有二十一名從六品及以上軍級將領為我們所殺,此斬將一役,可的上是大勝。下一步如何安排,還請主帥下令!”
周患略微沉吟片刻,恰此時,又有一支兵士鑽入庭院中,為首一人步入堂中,餘下兵士隱入連廊廂房及側巷別院,躲雨休憩。
“稟報主帥,城中巡邏軍衛合計二十隊四百人,皆已斬殺殆盡。我方損一十五人,傷四十八人……”
“怎麼死傷這麼多?出了何事?”
周患眉關一緊,微微側目,他們一潛入城中便隱遁下來,悄悄打探,根本沒有顯露出半分行跡,按理潛入時應該最易被發現。
可既然他們已經度過了入城這一難關,接下來就是我在暗敵在明的大好優勢,趁著雨勢出其不意的襲殺巡邏軍衛本該是一出既殺,探囊取物一般輕鬆,不應該有如此大的損失啊。
難不成城中還有類似拓拔越這樣的高手?
“主帥莫急,隻是……有一夥軍衛比較棘手,如今已經解決了,損失不大,不妨事,絕未有半分消息傳出。”
周患手指在桌案上輕點兩下,點點頭,“如此就好。”他起身環視一圈,“另外兩隊人都已藏好了吧?”
“是。隨時可聽從主帥調遣。”一將起身答道。
“既然這樣,你們下去休息吧,咱們靜候兩日,兩日內都狼城必掀起惶惶之心,軍士失了領將,便是群龍無首,軍心必亂。”他擰眉仰首思索三兩下,便又繼續道。
“不過想要徹底擊潰不太可能,那萬把鐵騎才是真正精銳,很有可能壓下一切風波,甚至還有可能引領城中守軍一致對外。其次,必有消息傳出。”
“吩咐下去,在暴雨停息之前,一切出城傳訊之人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攔截阻殺,不給拓拔無涯及其他兩城任何知道消息的機會。餘下的,便再無命令,你們可自行休息。”
“是!”諸將齊刷刷的聽令,告退離堂,卻有一人猶豫一下停了下來,他回身又朝周患施了一禮,有些支支吾吾的詢問。
“主帥……末將聽您方才下令,阻殺消息外傳者,可若是大隊人馬出城又當如何呢?您是不是有些……嗯……欠妥?”
看著這張有些年輕而且有些陌生的臉,周患臉上升起饒有興致的表情,打量過對方,道:“你所言的確有道理,看來是有所思考過,發現欠缺勇於直接提出,是個好苗子,你叫什麼名字?如今年方幾何?”
“末將卓幼安,如今二十又二。”年輕軍士卓幼安恭謹的俯身道。
“可讀過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