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將腳懸在了半空,卻聽李昀歌又道,“周兄弟,輕輕的將腳放回原處,切記,千萬別踏前一分一毫。”
周傾被他的嚴肅所震,額頭莫名浮上了一層冷汗,謹慎的將腳收回原位,趙雪貞側頭問:“姓李的,你又搞的什麼名堂?”
李昀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如今我的實力十不存二,你們兩個家夥又……不能起衝突。”
他完這一句,發覺周傾和趙雪貞二人依然是滿臉茫然,他低低的解釋了一句,“南有一海,百裏不見蹤。花香飄四北,訪雪有真龍。”
周傾大半輩子都是在山中度過的,第一次出山,顯然沒有聽過這一句民間俗語,趙雪貞卻臉色大變。“洗花海?”
“知道就別出聲。”李昀歌再次低低囑咐一句,隨即將肩上的龍膽刀向肩上挎了挎,步履沉重的走上前兩步,站在周傾的身前。
他輕輕躬了躬身,向著前方的花草拱了拱手,朗聲道。“晚輩等誤入此地,無意冒犯,還請前輩莫怪!我等即刻便走!”
聲音遠遠傳開,又遙遙傳回,他的聲音僅僅隻是隨風消散,並無變化,也沒有半點答複。
李昀歌再度重複兩遍,依然沒有答複,他這才略略放心,回眸給周趙二人使了使眼色,意思是快些離開。
恰此時,一個淺淺淡淡的聲音不知從哪裏響起。
“你們出不去的。”
三人齊刷刷地一驚,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
自萬花叢中,一抹淺黃色像是花中仙子一般緩緩起身,又像是最美豔的鮮花盛開,令群芳豔羨。
周傾心道:原來在花叢中有人……
由於距離極遠,周傾和趙雪貞隻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淺黃倩影,李昀歌眼光一直,定睛看去。
那女子看起來不過及笄之年,二八之歲,衣著淺黃長紗裙,臉上是無加一絲修飾的恬淡,鼻尖高挺,臉蛋兒淺白,膚如凝脂,手似霜雪,眼如白晝似桃酥,稀眉輕挑像有清風徐徐而來。
鬢角垂下兩縷淺色長發,其餘發絲盤卷在頭頂,由一支普普通通的樹枝簪住。
她或許不如趙雪貞那般精致到驚心動魄,毫無瑕疵的地步,卻給人一種清新文雅的別樣之美,麵含初春嫣紅淺粉,襯出幾分呆呆的感覺。
她手上捧著一簇各色花束,輕盈盈,靜悄悄,身立萬花不覺慚,反教群紅妒其昳。出則柔水清如許,入如靜波淡無漪。
“姑娘,為何我們無法出去?還請明示。”
“整座山及花海都已經被師父布了陣法,我都無法出去的。”她步履輕緩的走開,視線在李昀歌赤裸的上半身上一閃而過,麵上多了兩分羞赧,急忙低下頭去。
“這位朋友,你和你的朋友受傷已重,可以讓女為你診視一二嗎?”
她那然呆的氣質令趙雪貞和李昀歌根本無法和傳聞裏的洗花海中人聯係到一起,心中沒來由的提起些許親切之感。
周傾本就不知道什麼洗花海,心中隻在暗暗讚歎這黃衣女子的醫術,能夠遠遠的隻看李昀歌一眼,便看出他受了傷,這絕對不是一般之人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