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雲衝又問。
“自然是養精蓄銳,時時觀測野望那邊的動向,此時,最忌沉不住氣,更忌打草驚蛇。”
徐燁將杯盞“當”的一聲落在桌案上。
“咱們就來個守株待兔,先將救七哥的計策揣摩揣摩,敵不動我不動,一有風春草動,我們務必要趁著主動之態一舉攻下鎮王這座大山!”
“我們最大的優勢,便是敵人自以為已經占據主動,實則真正占據籌謀之位的是我們。敵在明,我們在暗,還怕算不過對方嗎?”
徐燁麵上的笑容越積越多。
蘇瑾妾終於可以鬆出一口氣,自從聽到周患被擒,她的心裏一直難安,茶飯不思,此刻感受到勝敗的謀劃握在掌中,胸中巨石也落了地。
四人坐在桌前細細盤算,不知不覺間,日暮西斜,殘血掛滿邊。
晚間,蘇瑾妾退出廳內趕到後廚,草草的做了晚飯,提了壺酒,繼續著商議。
廳內正熱火朝,門扉突然被叩響,盡管隔得很遠,盡管聲音很,盡管府內沒有一個下人門童,但廳內幾人都聽的真切。
亂糟糟眾口一詞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徐燁眼神示意另外三位,意思是,“我去?”
雲衝點點頭。
……
騎驢老頭搓著手,額頭皺紋中書寫著焦急惶恐四字。
良久未見門開,他忍不住又扣了數次門環,依然無人開門,他便嘀嘀咕咕幾句,準備牽著驢離開。
恰此時,門忽的拉卡一道縫隙,探出半張眼睛,見是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後,徐燁眼中的試探之意少了許多,拉開半扇門,站出門外。
不是他過於謹慎,主要因為非常時期,又是夜半時分,來人深夜造訪是何居心他無法摸準,試探之心不可無。
“老伯,您是……“
老頭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臉,盡量讓臉上擠出的笑紋看上去更加好看些,眼神中的不自然之態更甚,餘光瞥了一眼門上那略有些灰暗的“座北侯府”四字,似乎突然來了勇氣。
“草民是起沙一村夫,給將軍見禮了。”
徐燁見他不像作偽,眉宇間凝兒不散的自卑是很難裝扮出來的,心中一鬆。
“既然有事,那便進來講吧。”
徐燁錯開一步讓開身子,瞧其意是要讓那老頭先進府內。
老頭受寵若驚的連連擺手,“的不敢走在將軍前麵……”
二人一番推脫,老頭才被徐燁亦拉亦拽的帶入府中。
徐燁並未帶對方進正廳,而是帶他來到偏廂的一處客房,隔壁便是蘇別厄所住之房。
“老伯,您究竟來此作甚?”
老頭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半晌,徐燁終於是半蒙半猜的明白了大概。
這老頭名為餘二鐵棍,來自起沙州坍東的斜山,是斜山腳下上斜村一農人,與卓幼安是鄉鄰,亦為卓幼安的長輩。
餘老夫婦素與卓幼安母子相交甚厚,卓家寡母逝後他也時常關照獨獨一人的卓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