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涼爽朗的笑起來,“告!耿執念,你拿什麼告?你拿什麼告?別說是你自己被下的藥,你有能力嗎?”顧西涼她的臉,一下一下地描繪著她的唇角,“讀書讀傻了嗎?以後好好的跟著我。”
“滾——”耿執念用勁力氣拍開他的手。“那你去啊,隻怕你還沒到法院門口,就被轟了。”是呀,他說的一點沒錯。她算什麼,一粒浮沉,可有可無。
眼中的憤恨慢慢地暗淡下來,空洞著望著眼前的一切。鍾朗拉開一旁地抽屜,一遝厚厚的紅票子,往耿執念身上一扔,“拿去吧。”神情倨傲。
耿執念的心放佛死了一般,人世間的屈辱她都一一償遍了,眼淚是一口一口往肚裏咽,她拿在手裏掂了掂,淒美的一笑。突然厲色地把錢砸向顧西涼,滿屋子的錢,一張張的飄散在空中,“我不是賣的。”
她一手撐著一旁櫃子,慢慢的撿起地上的衣服,在顧西涼的注視下,毫不避諱地把一件一件脫了的衣服穿起來。她怔怔地望著他,嘴唇幾次張張合合,最終一個字都沒有再說。
說什麼呢?你會有報應的?報應?會有嗎?她這一輩子從沒有做過一件壞事,卻接二連三的遭到傷害。
夠了,既然他已經得到了她的身體,就讓痛苦一切就此終止吧。耿執念去了浴室,耿執念聽著嘩嘩的水聲,著自己的身子,再洗也洗不幹淨了。站起來走路的時候,身體更痛,雙腿像打顫了一般,她不想再留在這裏,一刻也不想。
空氣孔彌漫的情、欲,這裏的一切都讓她快要窒息而死。耿執念神情恍惚地走出來,站在十字路口,車來車往,川流不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該去何方。
隨著人潮湧動的方向,她隻知道,向前走,不能停下來。腦袋像放電影一般,慢慢閃過母親、阮童、沈執年、陸衍澤、顧西涼的麵孔,我說,有笑,有哭。
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直到再也邁不開一步,到底還是坐了公交車回到租的那個小閣樓。回去的時候,隻有沈執年一個人在,阮童去上班了。
看到耿執念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到昨晚上聽到的事,沈執年也猜到八九分。“我鍋裏熬了些粥,你先吃點。”她無奈的盛了一碗出來,加了一些醃製的小菜。
耿執念幾乎一天一夜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了,縱使現在毫無胃口,還是強迫自己喝了半碗。活著,母親還需要她。她不能倒下。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沈執年蹙著眉問道。耿執念扯扯嘴角,“沒事,睡會兒就好。”
耿執念是從一個噩夢中驚醒,小閣樓裏一片安靜。天漸漸暗下來,她的頭一片脹痛。夢裏,她掉進一個黑洞裏,無論她怎麼喊,怎麼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當一個人影站在洞口,恍惚著那人竟是顧西涼,她努力的向他伸長雙手。
可是他卻冷冷地看了一眼就走了,她一個人坐在漆黑寒冷的洞裏,等啊等啊,最後,是媽媽發現了她,媽媽探著身子,向她伸手,就在她的指尖碰到自己的時候,洞塌了,媽媽一聲大叫,向下掉落。
她驚的一聲冷汗,醒了過來。夜晚,無論沈執年怎麼勸說她休息一晚,辭去了花店的工作,堅持去舞夜。
現在她活著地唯一理由就是她的媽媽。而今,想辦法籌到錢,治好母親的病就是她最大的心願了。
顧西涼沐浴出來的時候,發現屋內已經沒有耿執念的身影了,沒有想到她是如此的倔強。地上四處都是錢,他鬱悶地一把扯起床邊的花燈,“嘭”的咂在地上,滿地的殘渣,他這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