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有個手術,想請你幫我做,我家裏出了點事情。”
“明天?”隻見耿執念的眉頭稍稍皺了一下,看上去有些為難,“明天什麼時候?”
“明天下午三點鍾的手術。”聽完李寧的回答之後,耿執念的眉頭又一次不動聲色地皺了一下,沉默半晌之後,才勉強地點了點頭,“好吧。”
見耿執念答應,李寧那張精致的俊臉上露出了一抹欣然的笑容,“謝謝你,我等下把手術的資料讓人送到你辦公室裏去,我先走了。”說著,伸手拍了拍耿執念的肩膀,微笑著轉身離開。
“明天……”李寧走後,耿執念卻拿著手中的鋼筆,麵色凝重,“做完手術應該趕得及吧?”
顧西涼的視線從頭至尾都沒有移開耿執念的臉,見她為難地接下李寧交給她的手術,又失神地站在原地。想著剛才古琛拍她肩膀時的親昵動作,他的心裏便沒來由得一陣惱火。
腳步下意識地提起朝她過去,卻見她的身後,一名護士緊張地朝她跑了過來。“耿醫生,8號床的那個病人又在鬧著自殺了,你快去看看吧。”
護士的聲音拉回了耿執念的思緒,卻見她的表情並沒有因為護士說的話而有半點的驚慌。
“8號床?割腕的那個?”她挑眉,問話的口氣極其隨意,身子依舊從容地靠在走廊上,在病曆本上寫著什麼,完全不理會護士那緊張的臉色。
“是啊,耿醫生,你快去看看吧,她的家屬拉不住她,等會兒出事了可怎麼辦?”相比起護士,耿執念的表情從頭至尾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別急,等她割了再說,割腕死不了人的,別那麼擔心。”她寬慰地拍了拍護士的肩膀,對她露出了一抹安撫的笑容來,而說出來的話,不但讓護士愣住了,連帶著連顧西涼也不禁愣了一下。
往常陰鷙的雙眸再度深邃地眯起,他的眼神在打量著耿執念輕鬆的笑容時,帶著幾分審視的味道。這個女人,聽到她的病人要自殺還能從容成這樣?
是因為五年前的事讓她性格變得冷血了,還是他從來就不知道,耿執念骨子裏就是一個冷血的女人?難怪五年前,當她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會那麼得幹脆,不帶一點的拖遝。
也許,她骨子裏那個真正的耿執念,早在那時候便出來了。看來,他對她的了解,真的隻停留在當初大學見麵的第一眼,他……看走眼了?
這個女人,五年後再讓他見到,竟然這麼有趣。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道異樣的光亮,他的腳步朝她走了過去。
“耿執念。”他開口叫她,聲音依舊沒有波瀾,讓耿執念原本在病曆本上忙碌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跟著麵帶生冷地抬起眼眸。
淡淡地露出一抹禮貌又不乏生疏的笑容,她開口道:“顧先生,來看顧小姐嗎?她的病房在那邊,你走反了。”她笑著伸手,指著顧漓漫的Vip病房,對顧西涼開口,原本的病曆夾已經被她合上了。
“割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她看著麵前一臉錯愕的護士,微笑道,又見她麵色輕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對顧西涼微微一笑:“我要去救人,失陪了。”
從頭至尾,耿執念都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跟顧西涼印象中那個任性的她完全不一樣。甚至,他竟然在她的淡漠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種自然散發的挑釁。視線停留在耿執念遠去的背影上,顧西涼的心裏有些惱火,因為被她這樣的忽視而惱火。
“耿執念,你最好搞清楚狀況!”陰冷的聲音從他口中噴出,他提起腳,帶著幾分幼稚的心態朝耿執念過去的那間病房邁開了腳步。
剛到病房門口,裏麵那繁雜的聲音讓顧西涼的眉頭不耐煩地微微一蹙。病房內,7號床的家屬圍成了一團,緊張地看著病床上站著的那個女人,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著。
唯有耿執念,在病人讓開的空間裏,隨手拉過一旁的凳子,悠閑地坐了下來,眉毛淡淡一挑,看著床上滿臉淚水的少女。
很多的煩惱源於不夠狠心。做什麼都要顧及別人的感受,你總顧及別人,那誰來顧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