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她麵前的是一輛黑色的賓利,由於耿執念的車速並不快,加上保時捷本身就比較堅硬,除了有些輕微的刮擦之外,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創口。隻是剛才那一撞,讓車裏的人有些不快。
隻是畢竟是自己的錯,她也不能怪別人。保時捷車的後座,是一個麵色沉冷的男人,那雙幽深的黑眸裏,隱隱地流露出了幾分冷厲之氣。薄唇輕抿著,看不出什麼情緒,細碎的劉海微微垂著,擋住了他那雙冷厲陰鷙的目光。
見他輕輕眨動著眼皮,眉頭微蹙著,視線不經意地透過後視鏡,掃過後麵那張正跟司機交涉的臉,下一秒,眸光一冷。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你可以記下,請放心,這車修了多少,我一定照價賠償。”
“賠償?你賠得起嗎?”
低沉的嗓音隨著保時捷車後座的門被打開,從裏麵傳了出來。很顯然,耿執念跟司機同時因為這一突然傳來的聲音而怔了怔,兩人同時將目光投向保時捷車。
緊跟著,一條修長的長腿從車裏跨了出來,如刀刻的五官,配上那清冷的表情,給人一種如刀鋒般的冷厲之氣。看清了眼前這一張臉,耿執念的眼底頓時閃過一絲訝然跟錯愕,眼看著保時捷車的車主朝她逐漸靠近。
顧西涼!耿執念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此時又會惹上耿執念這個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大麻煩。見他的臉上還是那固有的冷厲之色,似乎除了這樣的表情之外,他再也不會出現其他的表情了。
待到顧西涼在她麵前站定,耿執念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在顧西涼的臉上移開,不動聲色地抽了一口涼氣。
“少爺。”
“你先上車。”
顧西涼沉聲開口,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話雖然是在對司機說的,可那犀利如刀鋒的目光卻直直地停留在耿執念的臉上。
司機一怔,而後也沒敢多話地點了下頭,“好的,少爺。”司機重新回到車上,心裏卻不免有些詫異。少爺怎麼也親自管起這種小事來了?
透過後視鏡,司機的目光有些迷惑地在顧西涼跟耿執念之間交替地打量了一眼。
顧西涼垂眸,看著耿執念有些飄忽不定的目光,淡淡地勾了勾唇,看著她,出聲道:“耿執念,你的這種行為,很容易讓我誤會成你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他輕笑,目光朝自己被刮花的保時捷車尾部掃了一眼,眼角噙著一抹揶揄之色。而耿執念聽他這麼一說,原本閃躲的目光頓時一斂,抬眼看向顧西涼,在下一秒,嗤笑出聲。
“顧先生什麼時候能稍微收斂一下您自作多情的性情?”
顧西涼被她的話頂得臉色一怔,跟著,又再度笑出聲來,同時,這樣的笑容裏,揶揄之色比起剛才更加濃了一些。
“不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那你撞我的車難道是為了表達五年前我甩掉你的不滿?”
不似五年前那至深的寵溺,以現在這樣一種姿態跟耿執念講話,似乎也別有風味。
卻見耿執念因為他這句話而臉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慍色,她的目光投向顧西涼,微微勾了下唇角,道:“顧先生有這麼多的時間來自作多情,我無權幹涉,隻是,我有急事,顧先生的車,我一定照價賠償,不管是私了還是報警,都由顧先生來定,請您做好了決定之後,盡快讓我離開。”
耿執念的每一句話都說得不卑不亢,理直氣壯,似乎並不願意對顧西涼的話做太多的理會。而她這樣對他不予理會卻急著離開的模樣,讓顧西涼的心裏越發不爽快了起來。
再看到她身上還穿著尚未來得及換下的手術服,心裏也不知道因為想到什麼,眸光驟然一斂,眼底融進了幾分薄怒。
“我差點忘記了,耿醫生是要趕著給你的男人過生日,隻不過……”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看著自己的車,冷笑出聲,“今天恐怕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似乎是刻意不想讓耿執念好過一般。尤其是想到自己在醫院聽到這個女人要給她的男人過生日,還露出那樣一副溫柔的小女人模樣,而現在,她甚至急到連手術服都忘記換下,就從醫院離開。
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讓她在意到這般地步?想到這樣一個男人的存在,顧西涼的心裏便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