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老夫人的手術,我還有再看一下病曆,先忙去了。”
她借口走開,也不給餘先進開口說話的機會,便轉身快步朝書房裏過去了。關上書房,她有些無力地靠在房門上,捏了捏眉心,有些頭疼。
餘先進的話,字字句句都刺中她心口的要害,她唯一不能否認的是,她確實是在逃避顧西涼。每當看到顧西涼,她就會慌亂,第一個反應就是避開他逃走,即使每一次,當她麵對他的時候,都是那樣的從容不驚。
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相信,自己對君昱铖已經放下了。可是,每一晚,當她閉上眼,她始終沒法忘掉,當年,他說出“打掉”時那決絕的麵容跟表情。夢回初醒之後,又怎能讓她忘掉曾經所受的傷害。
翌日,這一天,醫院又出現了曆史重演的情景。手術大樓,最頂級豪華,最先進的手術室,今日就要進行一場生死較量的心髒外科手術。
不管是對於顧家老太太,還是對於參加這次手術的醫生護士來說,都是一場生死較量。所有人都清楚,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這個城市位高權重的女人,顧家的當家主母。
這次手術的主刀醫生是耿執念,麻醉師則是特地從英國查爾斯皇家醫院高薪請來的天才麻醉師布萊爾。“耿醫生!”在準備進手術室之前,耿執念被顧西涼叫住了。她的背,還是不由自主地僵硬了,深吸了一口氣,她才勉強讓自己鎮定地轉過身來,麵對顧西涼。
他還是那熟悉的冷厲表情,隻是此時,卻多了一些讓耿執念感到奇怪的表情。見他站到耿執念麵前,一米八幾的身高,依然給了她十足的壓迫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哪怕隻是這樣站著,都給人一種帝王的姿態。
“顧先生請說。”
她直視著顧西涼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出聲道。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完成這次的手術,別緊張,這裏有最好的醫生護士配合你。”
耿執念很顯然因為顧西涼說出這樣一句話而愣住了,眼底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顧西涼那雙突然間變得柔和的眼神。她想,她應該是眼花了吧,她為什麼會在顧西涼的眼底看到了柔和。
顧西涼剛才說的話,是在鼓勵她,讓她安心麼?她有些傻眼地看著顧西涼,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見她不答話,顧西涼的眉頭有些不悅地一皺,聲音也微沉了幾分,卻見他伸手,輕輕推了推她的手臂,道:“進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額……好的。”
還是沒能完全緩過神來,她傻傻地點了點頭之後,便有些恍惚地進了手術室。看著她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背影,顧西涼的唇角,在此時微微地扯動了兩下。弧度極小,笑得不動聲色,並沒有被人看到。隻是那雙幽深的眸子裏,此時卻隱約地流露出了一些笑容。
手術台前,耿執念拿著手術刀,看著已經在進行全身麻醉的顧老夫人,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是因為她是顧西涼奶奶的緣故,還是因為怕自己手術失敗了會丟了這飯碗?話又說回來,這兩個原因,本身就是同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是顧西涼的奶奶,所以手術失敗了,她也就跟著丟飯碗了。
“耿醫生!”
來自英國地麻醉師布萊爾輕輕地喚了她一聲,跟著,對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她便開始進行手術。手術雖然很難,隻是因為她在法國做過幾例成功的手術,這一次對她來說,算不上很困難。
可因為這次的病人因為年事已高,所以做的時候,還是要更加得全神貫注,不可有絲毫得馬虎。手術室外,顧西涼還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目光時不時地朝手術室上投去,表情卻依然不動聲色。
顧漓漫夫婦的目光則是一直盯著手術室的燈看著,比起顧西涼,顧漓漫則是顯得稍稍緊張了一些。“怎麼辦?萬一小念手術失敗了,她就要被趕出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