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救護車便在本市最好的醫院,也就是耿執念所在的私人醫院停了下來。
“快......叫李醫生過來,馬上進行搶救......”
“傷者情況怎麼樣?”
李醫生很快便出現在急診室外,便檢查餘先進的傷勢,邊抬頭詢問病人的情況。
“傷者顱內大出血,血壓正在急劇下降,無法控製......”
“馬上進行輸血......”
“嗯,傷者餘先進,型血,馬上進行輸血,快.......”
隨行的醫生對邊上候著的住院醫生開口,這邊已經跟主治醫生往急診室跑去。
“先進......”
“耿執念,你先去躺一會兒,讓醫生給你好好檢查一下,餘先進交給我就行了。”
急診室外,李醫生攔住了正要進去的耿執念,嚴肅道。這邊也已經無法再耽擱太多的時間,跟耿執念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已經進了急診室。
急診室的燈在此時亮了起來,同時,也像是一把沾滿血色的利劍狠狠地*在了她的胸口上。她的目光緊盯著那盞燈,一刻都不敢移開。雙手交叉在一起**著,卻在劇烈地顫*,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停止下來。
顧西涼就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裏那一種讓人難受的*痛感再度襲上心來。他看著耿執念為急診室裏的餘先進落淚,為他擔憂,他的心裏便開始不由自主地吃味了起來。
即使,他很清楚,他在這裏連半點吃味的資格都沒有。可是,他還是那樣不由自主地吃味著,甚至,還有些小小的嫉妒。
提步站到耿執念身邊,他伸手拉過她,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不知覺的柔軟,道:“執念,手術還要一會兒,你先去找個醫生看看你的傷......”
“走開。”
沙啞的聲音從耿執念的口中冷漠地傳來,不帶一點的感情,留下的隻有陌生跟冷厲。甚至,耿執念都沒有看他一眼,伸手將停留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用力拿開,她的目光一直停在急診室的那一盞燈上。
麵對耿執念此時的冷漠,顧西涼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可是,現在,他卻連那點脾氣都沒有,隻是擔心耿執念身上的傷會影響到她。知道勸她根本就沒有用,他還是用他認為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拉起她的手,道:“你現在最好聽話一點,先讓醫生看看你的傷。”
他一邊說話,一邊拽著耿執念離開急診室,卻見耿執念用盡渾身僅剩的力氣想要從顧西涼的手中掙*開來,卻奈何身上的力氣因為流了太多的血而逐漸喪失了力氣,隻能被顧西涼給拉著。
頭上有些暈,再加上自己現在用力的舉動,讓她的身子開始搖晃了起來,可她還是倔*地不肯讓顧西涼碰她一下。
“顧.......顧西涼,你放開.......放開我.......“
眼前出現了一片漆黑,她的身子搖晃得也更加**了一些。她努力地想要甩開顧西涼的手,用僅剩的那點神智,揪著顧西涼的衣襟,雙手顫抖道:“你沒有資格拉我走,沒有......沒有資格將我從他身邊拽走,我......我也沒有資格在他......在他生死未卜的時候,就這樣離開......”
“執念!”
“他救了我......如果不是要護著我,他......他根本就不會傷成這樣.......”
她的力氣在一點一點的減弱,神智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她眨著沉重的眼皮,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根本難以說全。
她的心裏充滿了內疚,充滿了自責。如果不是她毀了那一場晚宴,如果她沒有跟陳希撕破臉,他就不會因為怕她難堪而提前離開那場晚宴。如果不是為了防止她受傷,他根本就不會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她無法忘記,在那輛大貨車朝他們撞過來的時候,她被往後甩開時的情景。
是他,將方向盤往後打,讓她遠離了貨車的撞*,而他,就那樣被甩在了貨車底下。他完全可以不用管她的,隻要他將方向盤往右邊打,他完全可以脫離危險。都是她,都怪她,這一場車禍,根本就是她造成的,如果她在晚宴上,能完全控製住自己的脾氣不去理會陳希的話,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