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涼聽她這麼說,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甚至連發怒的樣子都看不到。隻是用那雙不帶半點感情的黑眸淡淡地掃過陳母的臉,不留下一句話,抱著耿執念,轉身往病房走去。
“西涼!”
陳母覺得自己被顧西涼這樣無視,當下便忍受不了。快顧西涼一步,她上前,擋住了病房的去路。“西涼,你今天最好給我一個交代,你跟這個下賤的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把小希放在哪一個位子?”
似乎有些氣不過顧西涼那目中無人的態度,以及耿執念眼底那噙著的得意的挑釁,她鐵青著臉色,繼續道:“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五年前都被趕出顧家了,現在又跟別的男人生了兒子,她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樣對小希?你什麼時候喜歡殘花敗柳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及其難聽,耿執念並沒有變臉,隻是在心裏冷冷地笑了一笑。雖然跟顧西涼離婚了五年,但是對於顧西涼的脾性,她並不是完全不了解。
至少有一點,她是再清楚不過了,那就是……顧家少爺,容不得任何人去評判他,即使眼前這個是他未來的嶽母也一樣。所以,有些事,她在一旁看著就好,根本不需要她去開口。
果然,顧西涼聽陳母這樣說,原本毫無感情的黑眸裏,頓時融進了讓人膽顫的暴風雨。陰鷙的目光冷厲地掃過陳母那傲慢而凶悍的臉,顯得格外得犀利。隻是這樣一個眼神,卻足足嚇了陳母一大跳,腳下也有些不穩地踉蹌了一下。
可畢竟自己還是顧西涼的長輩,還是來為女兒撐腰的,不管顧西涼在這個時候看上去有多恐怖,她都要勉強堅持下來。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她強撐著自己直視著顧西涼那嚇人而恐怖的深眸,等著他發話。
顧西涼眼中籠罩著的暴風雨越來越濃,因為她對耿執念剛才那幾近羞辱的用詞,他火了,而且,火氣還不小。他可以允許自己用任何方式欺負耿執念,羞辱耿執念,但是,這也隻有他可以,他容不得別的人去羞辱她半分。
“我給你一次改正的機會。”
話音落下,周圍的溫度已經冷了好幾度,當陳氏母女都不禁打了好幾個冷顫。
“改......改正?有什麼好改正的?搶別人未婚夫的女人,我說她說得有錯嗎?”
她看著耿執念,嘲諷地一笑,甚至,刻意將“未婚夫”這三個字強調了一下。原本以為顧西涼或者耿執念會因為這三個字而變臉,可讓她失望的事,這兩個人似乎根本都沒有把這個當回事。
有些人,天生就比別人愚蠢,甚至有些愚蠢是不自量力,就比如陳母。對於顧西涼,她把他想成了跟普通人一樣的個性跟脾氣。有些事,怪不得別人,怪隻怪,對顧西涼,她太不了解了。
隻見顧西涼聽她這麼一說,不但沒有感到覺得自責,而是一臉不以為意地扯了一下唇角,“未婚夫?”他的眼角,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似乎陳母口中的“未婚夫”說得並不是他。
斂去了剛才深眸裏籠罩著的狂風暴雨,他低低地笑出聲來,像是陳母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在陳母略帶害怕的眼神中,他眯起了眼眸,眼底盡是危險:“機會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要。”
陳母愕然,陳希的眼裏卻閃過一絲驚慌,同她母親不同,對於顧西涼,她還是了解幾分的。以至於,顧西涼剛才這句話上意味著什麼。原本,她這一次過來,隻是為了找耿執念報昨晚那一巴掌之仇。
她是陳家的大小姐,竟然讓這個女人在那麼大的晚宴上那樣羞辱她。這樣也就罷了,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本該身為她未婚夫的顧西涼,不但沒有幫著她教訓耿執念,甚至還站到了那個賤女人那一邊,甚至還威脅她!
而現在,她竟然看到顧西涼這樣正大光明地抱著這個賤女人出現在她眼前。尤其是耿執念現在這張得意而示威的嘴臉,讓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最賤的女人不過耿執念!
說了不去糾纏顧西涼,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各種手段製造巧合。她真恨,恨昨晚那一場車禍怎麼沒有把這個女人撞死!那個叫餘先進的男人也真是活該,拚了命去保護耿執念,現在自己躺在病房裏生死未卜卻要看著耿執念跟別的男人勾搭!
心裏恨不得要將耿執念千刀萬剮,可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她不像她母親,清楚地知道顧西涼是多麼一個不講情麵的人,也知道顧西涼是一個誰的話都可以不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