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了搓雙手,她看向顧西涼的方向,見自己生火的地方離顧西涼還有點距離。像她坐在火堆旁都感到寒冷,更何況是此時處在昏睡狀態的顧西涼了。已經無法去顧及太多,她起身走到顧西涼身邊,將他扶起。
顧西涼的整個身子都壓在她的身上,讓她走起路來都跌跌撞撞的。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顧西涼扶到火堆旁坐下,她將他輕輕放到一邊,又拾來了好些幹柴放到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回到顧西涼身邊坐下,她沉默了片刻,跟著,又伸手,將顧西涼的腦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給他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子躺好。見顧西涼臉上的表情不再像先前那麼難受,她心裏便放鬆了一些。
雖然已經累得不行,眼皮也隻跟著上下連續撞擊著,可耿執念卻絲毫不敢閉上眼睡著。撐著沉重的眼皮,看著那燃燒正旺的火光發呆著。火光照亮了整個陰暗的山洞,同時,也照亮了顧西涼蒼白如紙的臉龐。耿執念低眉,看著在自己懷中逐漸放鬆下來的那張俊臉,眼底劃過一絲惆悵跟說不清的茫然。
愣是這樣一張遊戲花叢的麵孔,本該風流花心,卻為何為了她,來到這裏?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根本沒有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裏,甚至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的眼裏,融進了幾分無奈,指尖,輕輕地拂過他深刻的五官,聲音喑啞道:“為了報複我,你真的要這樣不顧一切嗎?還是我真的該去相信你,其實......你一直愛著我?”
隻有在他聽不到的情況下,她才敢將這樣的問題問出口,以至於不會讓自己的尊嚴丟得一幹二淨。“西涼,每一次想起你讓我打掉我們的孩子,還有當你情婦的日子,我的心都很難過,真的很難過......”
藏在眼眶的淚水,從不願意當著顧西涼的麵前流下,卻總是不能自已。灼熱的淚水順著她的鼻尖滴落到顧西涼的臉上,燙得他微微蹙了下眉頭。淚痕在火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絢麗的光芒,她淚眼朦朧地看著那一堆搖曳的火焰,將心底的痛勉強給壓了下去。
有些痛,是根本無法扯動的,縱使扯得有多溫柔,依然會牽動始終無法愈合的傷口。再堅強的心,也終究抵不過這風裏來雨裏去的疲憊,她終於還是無法撐住那沉重的眼皮,腦袋靠著身後的大石,睡著了。半夜的時候,火光漸漸地弱了下來,洞裏的溫度也降低了許多!
昏睡中的顧西涼在這個時候被凍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耿執念那張熟睡的臉蛋,臉上還帶著尚未幹掉的淚痕!他的心,緊了一下,同時,也注意到自己正躺在耿執念的腿上,而她,此時正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勢睡著。
他的身子虛脫地沒有留下半點力氣,雙手艱難地撐著地麵,費了好大的勁,好不容易才從耿執念的腿上坐直。他的身子虛脫地沒有留下半點力氣,雙手艱難地撐著地麵,費了好大的勁好不容易才從耿執念的腿上坐直。
見她蹙了下眉,換了個睡姿,雙手抱著自己半裸的上身,身子猛然打了個冷顫。眼底一驚,他回頭開始找柴火。好在耿執念睡著之前,已經撿了好多柴火放在邊上,他隻要伸一下手便能夠到。將麵前的柴火全部放到火堆之中,原本“奄奄一息”的火焰再度燃燒了起來!
低溫的山洞裏,一瞬間明亮了起來。他將視線重新回到熟睡的耿執念的身上,也許是感覺到了突然間上身的溫度,她緊鎖的眉頭微微地鬆開了。撐著身子移到她身邊,將她的身子輕輕攬進自己的懷中,她的頭發還沒有完全幹,看樣子,中途是跑出去了。
目光觸及自己腳上綁著的藥草,他便更加確定了這一點!他隱約地記得自己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她說要出去找草藥,現在看她的濕衣服還掛在火堆上正烘幹,發梢還有些水滴。看著她疲憊的睡眼,他的眼底不禁流露出了些許心疼。
低眉看著她的臉蛋,濃密翹起的睫毛上還氤氳著一些水汽,睡眼裏,還隱隱地透出了些許難過。他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頰,眉頭輕擰。
“執念,你臉上的難過,是因為我帶給你的,對嗎?”
喑啞無力的嗓音中,透著幾分自責,他開始去想,那樣的報複真的有意義嗎?傷害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又差點扼殺掉自己的親骨肉,去換那樣一種沒有意義的報複,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