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著耿執念的手,因為怒氣而加重了力道,捏得耿執念有些生疼。“耿執念,你覺得我這段時間對你做的一切,都隻是在演戲給你看?”喑啞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抑製的怒火,在耿執念無法看到的眼角,一抹受傷從他的眼底一閃即逝。耿執念被他的表情有些嚇到了,看著他眼底呼之欲出的危險氣息,她掙紮的舉動微微停頓了一下。剛才她那句話,是氣急了才脫口而出,並沒有刻意要激怒他的意思。對於他這段時間對她做的,她並不認為全是假的,不然,他為了報複林家,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一個人的演技再好,也不會好到拿自己的命去體現自己的演技。那個時候,如果她再猶豫一步,他就很可能會死在那條毒蛇手上。麵對顧西涼盛怒的眼神,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避開君昱铖的目光,她抿著唇,沒有出聲,空氣中,凝結著冷冰冰的氣息。就在這個時候,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將兩人之間凝結著的複雜氣氛給打破了。而原本緊張的耿執念,在聽到手機響起的聲音時,頓時像是被解放了一般,在心裏暗暗地鬆了口氣。在顧西涼短暫鬆手的瞬間,她快速在他身下掙紮著出來,拿起手機,快速接了起來——“李老師,你好。”“......”“什麼?”耿執念的臉色頓時大變,與此同時,原本黑著臉坐在沙發邊上一邊不發的君昱铖在看到耿執念突變的臉色更驚慌的語氣時,眉頭一擰,眼神同樣緊張地看向耿執念。“好,你們到哪裏了,我馬上去。”“......”“好,我馬上過來,謝謝你,李老師。”趕緊掛斷電話,她甚至來不及換下睡衣,便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準備往外走。手,被顧西涼快速抓住了,“我跟你一塊去。”“隨你。”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思去跟顧西涼在爭論什麼,點了點頭,便同他一起出了門。“坐我的車吧。”看著耿執念焦急地精神緊繃的模樣,他還是阻止了耿執念開車的舉動。“好。”不想太多,她對顧西涼點了點頭,拉開他的車門上了車,焦急地催促道:“快點,去望星池。”她焦急地如熱鍋上的螞蟻,雙手握得很緊很緊。“小家夥發生什麼事了?”顧西涼的眉頭也因為耿執念這緊張不安的反應而擰緊。“老師說她跟小朋友打架了。”她蹙著眉,抿著唇,沒有什麼心思地應了一聲。她的寶貝兒子雖然身上承襲了他這個爹地的目中無人,但是,也不會不可理喻隨便動手跟小朋友打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現場情況怎麼樣,隻知道那個孩子已經打電話給他們家長了。可李老師卻說,小家夥就是不讓她打電話給她,要不是人家家長太過得理不饒人,李老師也打算息事寧人。李老師也打算息事寧人。畢竟隻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架而已,也算不上什麼大事。耿執念的眉頭越鎖越緊,所有的事,隻要跟她的寶貝兒子掛上鉤,她所有的冷靜跟淡定就會完全消失不見。聽小公子隻是跟小朋友打架,顧西涼倒是放心了些,隻要小家夥沒有出什麼事就好。“別著急,小孩子打架很正常,我們馬上過去看看,有老師看著,不會有問題的。”他安撫般地拍了拍耿執念有些微顫的身子,一邊開車往耿執念說的地方過去。沒多久,銀白色的蘭博基尼便出現在了望星池,那裏,都是幼兒園裏的小朋友。今天一大早,幼兒園組織出去野炊,她值班回到家的時候,小家夥就已經被阿姨送到幼兒園去了。現在,幼兒園的校車停在路邊,其他幾個老師將那些小朋友都集中到了一塊,而李老師則是站在小家夥身邊,跟那個孩子的家長交涉著。“梁先生,隻是一個四歲的小孩子而已,小朋友之間鬧鬧別扭也很正常,沒必要送到警局這麼嚴重吧?”李老師將小家夥護在自己身邊,蹙著眉看著眼前有些凶神惡煞般的孩子家長,出聲到。雖然小家夥突然間動手打小朋友確實不對,可一個家長做這樣的決定也未免有些過了。這麼小的孩子送去警局,不是給人家孩子造成陰影麼?與此同時,耿執念已經從蘭博基尼車上下來,朝他們這邊快速跑來。剛跑過來就聽到那個姓梁的男子用一口粗狂的嗓音對王老師道:“嚴重嗎?我覺得我兒子被他打得更嚴重,既然他的家長沒把孩子教好,我就代替他們好好教訓一下。”說著,便伸手要將小家夥從李老師的懷中拉出來。“梁先生,你想幹什麼?”“王老師,你如果不放開這個小賤種,我就連你一塊打。”姓梁的男子一臉凶狠地將拳頭放到李老師麵前揮了揮,看他的樣子,像是要動手打人了。季然剛跑到他們麵前,見男人要做事動手,便快速衝到了他們麵前。“李老師,你們沒事吧?”“耿醫生,你來了。”小家夥原本還一直沉默著靠在李老師的懷中不出聲,在看到耿執念來的時候,卻雙眼一亮,原本沉默的臉蛋頓時漾開了一抹笑容:“老媽,你怎麼來了?”那模樣,絲毫不像是剛剛跟小朋友打架,甚至要被人家家長送去警局的樣子。看了自己兒子安然無恙的身子,耿執念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同時,也注意到了那個男子的身後,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的小男生,臉上,嘴角都布滿了淤青,她眉頭一皺,轉過頭來。蹲下身將小公子拉到自己麵前,微微不悅道:“跟媽咪說,怎麼動手打小朋友呢,你平時不會這麼不乖的。”她如此開口,卻見小家夥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對著耿執念聳了聳肩膀,道:“沒什麼,我就是看低能兒不順眼,看不順眼就動手打他咯。”那模樣,像是他這樣做根本就沒有做,說話的姿態,像極了那個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顧家大少。好像這世間,所有人都要圍繞著他的喜好轉,隻要稍稍有點不如他意,他就不想讓別人好過一般。小家夥的回答,有些出乎耿執念的意料,耿執念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正驚訝著,卻聽到身後那個男人粗暴而低俗的言語從她頭頂上方傳來——“小賤種,你說誰是低能兒,你敢說我兒子是低能兒,今天我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小賤種......”說話的同時,他卷起袖子,拳頭欲往小家夥的身上砸去。高高抬起的手,在落下的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抓住了。他盛怒地轉過頭來,見身旁,比他高了一個頭的男人,正麵色慵懶地看著他。明明看上去一臉無害,可扣住他手腕的力量卻痛得他麵目猙獰。“你......你放手,你......你幹什麼,放手!!王八......”下麵的話還沒有罵完,鼻子上便重重地挨了一拳。深眯的黑眸裏,卷起了讓人害怕的暴風雨,季然跟那個男人都沒有想到君昱铖會二話不說就動手打人,頓時都愣住了。見顧西涼擰緊眉頭,漆黑的深眸裏,冰冷的狠厲之氣緩緩湧出。說他的兒子是賤種?他是不是覺得活到這個歲數已經有點膩了,想早點會老家報到?剛才他跟在耿執念身後過來的時候,他明顯捕捉到了從小家夥眼中一閃而過的小委屈。尤其是在耿執念詢問他為什麼打人時,小家夥看似毫不在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暴怒。可能是因為耿執念太過緊張並沒有發覺。雖然他跟這個寶貝兒子相處的時間不是太久,心裏也知道,這小子不會隨隨便便動手打人。還敢送他去警局?哪家警局敢接,他直接去把警局的屋頂給掀了。陰鷙的目光冷冷投向被他打懵了的梁姓男子,走到耿執念身邊,將小家夥拉到自己的懷中,低眉看著他,道:“別怕。誰敢動你一根汗毛,我一個個替你清理幹淨。”說話的同時,眸子一深,陰鷙的黑眸中充滿了警告。與此同時,耿執念也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對這對父子倆,一臉的頭疼。這個顧西涼就不應該讓他跟過來,現在她這邊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他還來攪局,竟然把人家家長都給打了。捏了捏眉心,她站起身來,目光冷厲地瞪了顧西涼一眼,道:“你站在這別動。”警告的聲音由不得有半點抗拒,她掃了一眼顧西涼之後,將目光投向被顧西涼打傻了的梁姓男子。雖然她聽到他口口聲聲說她兒子是小賤種,她心裏也很不高興。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動手打了人,而且看樣子,下手還挺重,心裏覺著理虧也就不敢理直氣壯地指責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