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出來的時候,時洛落已經被推進了急症室,傷勢怎麼樣她還不是很清楚。擰著眉頭站在顧淮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能做一些無謂的安撫。
“別擔心,小洛落不會有事的。”
她知道這樣的安慰並沒有多大的用處,可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麼了。楠木的醫術,她還是很有把握的,如果最後連楠木都沒有辦法的話,那小洛落她手術護士時不時地從急診室裏跑進跑出,臉色顯得格外得凝重。
看護士的樣子,就知道時洛落的情況並不樂觀!時洛落站在一邊沒有說話,隻是靠在牆上沉默地看著急診室,眉頭越擰越緊。那雙幽深的黑眸裏,帶著濃濃的自責跟懊悔。
緊跟著,隻聽拳頭重重砸向牆麵的聲音在此時響起,骨骼間的碰撞在這個時候發出了刺耳的聲響。血,從時洛落的指骨之間緩緩流了下來,他的眼眶通紅,即使看上去格外地鎮定,可眼中泛起的淚花還是出賣了他。
都怪他,都怪他當初沒有堅持不讓洛落去學什麼賽車。如果當初他不順著她,堅持反對她去學這危險的東西,也許今天小洛落就不會出事了。耿執念看著時鏡這副模樣,擰著眉頭,薄唇輕抿著,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去說點什麼。
他眼中的自責,就連她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她知道時冥對自己那個寶貝女兒有多寵,現在發生這種事,他肯定會把所有的過錯歸到自己身上來。
隻是這賽車......耿執念的眉頭輕輕擰緊,小洛落的技術一直這麼好,這一次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車禍?耿執念的眼底帶著一絲小小的懷疑,隻是這個時候,她並沒有將自己心中的那點疑惑說出來。
心裏隻能祈禱著小洛落能平安無事就好。搶救手術足足進行了五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才滅了。楠木麵色凝重地從手術室出來,看了一眼外麵那幾雙緊張而恐慌的眼眸,擰了下眉。
“楠木,小洛落她怎麼樣了?”
隻有耿執念,在這個時候敢問出聲,顧淮跟時冥根本不敢問,生怕會得到一個讓他們害怕且難以接受的答案。而在耿執念這樣問出口的時候,時冥跟顧淮的眼睛立即緊緊地盯在楠木那凝重的臉龐上,心口的那根弦緊繃著,隨時都會斷掉。
隻見楠木看了耿執念一眼,再看向時冥跟顧淮,道:“小洛落體內的肋骨連續斷了好幾根,其中幾根斷掉的肋骨刺破了肺和兩邊的腎,情況十分危險,現在肺跟腎上的傷口我已經修補好了,但是危險期還沒有過,看今晚了,如果過不了今晚,恐怕......”
安楠木沒有說下去,這樣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時洛落的命現在就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上。看她的求生意誌到底有多強,現在,不管是多厲害的醫生,也束手無策了,。
一時間,手術室外都沉默了,顧淮更是臉色蒼白地直搖頭,根本不想去相信自己所聽到,所看到的。想起當時那輛賽車,以飛馳的速度撞向錢賽車場的牆麵,那場麵,現在回想起來,依然觸目驚心得讓人膽顫。
此時,時洛落從急症室被推出來了,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隻有那無力的呼吸聲,安靜地像是隨時要離開一般。顧淮的情緒終於崩潰,他突然間瘋了一般地朝手術推車上衝了過去。
“小洛落,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不會閉上眼睛的,你睜開啊,你睜開啊,小洛落......”
“顧淮,你別這樣,讓護士把小洛落先送去監護室......”
耿執念用力地拉著顧淮,可他似乎根本不想聽進去,隻是緊緊地抓著時洛落的手,情緒失控。
“時洛落,你給我醒來啊,我等了你十四年,你怎麼可以這樣丟下我,時洛落,你給我醒來,你給我睜開眼睛,時洛落,我等了你十四年啊......”
被他這樣抓著,護工根本無法將時洛落鬆緊監護室,表情也顯得有些為難。而這個時候,經過的幾名醫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將他從時洛落的身邊給拉開了。
“顧淮,聽媽咪的話,別這樣,相信媽咪,小洛落不會有事的。”
耿執念的眼眶也跟著紅了,抱著情緒完全崩潰的顧淮,聲音哽咽道:“小洛落一定會醒來的,你相信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