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此事,車廂裏瞬間熱鬧了許多,議論紛紛,而議論的話題最多的自然是孫一井。
首先當然是稱讚一番,什麼身懷絕技,年輕有為等等,但是中國人有個大多的通病,就是就事論事之後就喜歡扒人家的老底。
孫一井的行業,年紀,家庭,身份依次被猜測了個遍。甚至孫一井去蘇州的目的都被一些有心人猜了好多遍。
也免不了有些人前來孫一井這邊套近乎,要個手機號,人生在世誰沒個意外呢,萬一哪天自己遇上了呢。
前來套近乎的大多都是些大叔大媽級別往上的,因為年輕人誰信這些。
對於這些議論,孫一井充耳不聞,對套近乎的人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此刻他的目光倒是落在了走廊對過靠裏麵的一個怪人身上。此人渾身包裹著黑色蛇皮麻衣,雖說不是三伏天,但是這熱的仍是夠嗆,但是他卻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對眼睛!
他坐在最裏麵的位置,靠在窗戶上,眼光不時的朝孫一井這邊瞥來,一旦碰到孫一井的目光便閃電般的彈開了,似乎很怕孫一井。
孫一井發現,他的座位下麵居然斷斷續續的在滴水!
這一現象似乎讓孫一井明白了什麼。他不動聲色的把手伸進背包裏,摸索著沾了一滴牛眼淚。很自然的將它揉進眼睛裏。
已經幾乎習慣了牛眼淚的一井,再也沒有第一次抹牛眼淚的火辣疼痛了,現在的牛眼淚對他來說和眼藥水一樣清涼。
果然,在牛眼淚的作用下,孫一井看到此人……不,準確的講那應該不是一個人,他隻是一具屍體。
他的體內隻有一魂,七魄還有四魄。
這隻能算是一具行屍!
本來,鬼怪就在人類的災難裏就算一難!他和地震、海嘯一樣,屬於天災(正常死亡尋找替身的)。但它也有一部分屬於人禍(因怨恨而化厲鬼的,興風作浪為禍一方)所以衍生了一群以茅山為首的道士驅鬼伏魔。
茅山道士可算天時,卦天機,趨福吉,避病災。亦可斬妖邪,誅鬼怪,定屍魅,破陰陽。
所以茅山道士算是一個逆天而為的職業,一般不會太長命,即使長命子嗣也不會興旺。
蘇州快到了。那怪人此時居然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孫一井本來沒有打算多管閑事,因為人多眼雜。但是此時這行屍居然給他創造一對一的機會,他絕不可能放任不管。仍記得水王屍是怎麼由一個小鬼成長起來的。孫一井覺不允許另一個水王屍的存在!
那怪人進了廁所剛要關門,孫一井用腳直接嵌在門內!怪人看了孫一井一眼,滿是畏懼,身體不由的向後退去。
“這大兄弟還有這愛好?”看著孫一井和那怪人“共處一室”。老頭磕著瓜子瞪大了眼睛。
“你……你想怎麼樣?”那怪人結巴著問。
“不,是你想怎麼樣?你已經死了,為何還遊返人間……”孫一井說。
“我……我知道我已經死了,可是……我就是想跟我爸我媽我媳婦好好的過一次中秋節,團圓一下……我已經三年沒回家了,我也沒見過我的娃長多大了……我求你……我求你別收我!”
說著說著,這怪人居然跪了下來!
孫一井伸手想去撥開他的蛇皮麻衣。
“別,很醜很臭!”那怪人往後退了退。說道。
“沒事。”孫一井用手撥開一條縫隙,刺鼻的腐臭味撲鼻而來,透過縫隙孫一井看見,他的身體已經重度腐爛,暗紅的內髒兜成一堆,浸泡在血水裏。森森白骨清晰的展現,骨頭上新痕未退。看來死去沒多久!不會超過三天。
“你是怎麼死的?”孫一井問到。
“兩天前,開完工資,我從窯底下逃了出來,我實在想念家裏,但是和煤老板簽了十年的合同,十年之內不準回家,每月可以寄錢回去但是人就是不能回去。我在逃跑的過程中被煤老板發現了,十幾個人追我,最後我不慎跌進了一個河裏……”
怪人看了孫一井一眼,怕孫一井不信,緊接著又說:“後來不知怎的,可能是我實在太想念家了吧,我居然又活了過來,我從水底爬了上來,然後走到火車站。
但是中途我發現我渾身不斷的出水,起初我還以為是汗。漸漸的我發覺我的體溫越來越低,最後居然冰涼,也沒了心跳脈動。
我開始懷疑我死了。緊接著我的身體腐爛讓我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我一路可從來沒有害過人啊,你要相信我,我就是想家,想爸媽了,想我的娃了!”
“我相信你!”孫一井說道。
人死時體內三魂盡出,七魄會慢慢散去。從四十九天到一百天左右。隨著七魄的散去,屍體會慢慢地腐爛。
這怪人沒了兩魂按理說是沒法移動的,但是他的第三魂著實強大,居然獨自操控著屍體行走,這不禁加快了七魄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