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擦鐵劍的動作一滯,他抬起頭,卻正對上一張絕美如畫的笑靨,無數的玉壁上的熒光閃爍變幻,輕柔地落在那晶瑩雪白的線條精巧的俏臉之上,像是冰雪的顏色在交映般美麗地叫人挪不開眼,清澈美麗的雙瞳的深處,藏著隱約動人的笑意與期待。
“好不好?”千蓮再次輕聲問道,如蘭的氣息落在夜辰的麵上。
“那太危險……”夜辰隻覺得心竟是不聽使喚地加快了,他連忙不著痕跡地移開與那雙清澈的雙目相對的眸子,深深地低下了頭。
“也就是說……”千蓮神秘兮兮地四下看了看,而後更加湊近了夜辰,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同意了,對不對?”
“……”夜辰沒有說話,隻是抿著唇,一種難言的苦澀彌漫開來——傻丫頭,你懂什麼呢?要去外麵的世界嗎?那裏太危險了……
忽然,他感受到一雙纖細柔軟而又溫暖的手摟住了脖子,下一刻,那輕盈地仿佛沒有重量的身軀便依偎在了他的身上,有非常柔軟的發絲靠著他的麵龐,像是天上落下的錦緞,也有尖尖的下巴輕柔地壓在他的肩上。
“我覺得愁眉苦臉很不好……”一個輕輕的聲音傳來,比冰雪融化更輕靈,“那樣的話,心裏一定會很難過,很痛苦……”
夜辰本想伸手將她推開,但聽到那句話後,伸出的手卻顯得那麼虛弱,那麼無力,竟然都無法將那如同風般輕盈的少女推開。
“母親說過,每個人都有令他或她痛苦和悲哀的無法遺忘的記憶,那些記憶會時時刻刻地在原本就已脆弱不堪的心上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紅唇輕啟,像是在訴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母親說,每個人都要學會結束,這樣才能開始……她說要我永遠都笑著,說人們也該永遠都笑著……可是,直到她被縛於石柱之上,被烈火吞噬,在最後看到父親趕來的那一刻,我才見到記憶中的、她唯一一次的笑……也許是因為,她那麼那麼地想念著父親,卻無法看到他吧……”
千蓮輕輕的閉上雙眸,眼角有晶瑩的濕意,“我隻不想——你也和母親一樣……”
“千蓮……”夜辰低低的叫著她的名字,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她,他緩緩地伸出手輕輕的將她抱住,像是擁著絕世的珍寶一般。
站在藤蔓簾的外麵的千葉伸手撥開一絲小小的縫隙,他看見跪在地上的少女輕擁著坐在床邊的少年,藍發的少年也伸手輕輕抱著少女,他的動作很僵硬,但是,卻有著看得出來的小心。
千葉放下簾子,悄無聲息地走開了。那絕美如畫的麵龐比千蓮的柔美多了無法抗拒的英氣與令人震撼的壓迫感,但此刻,那平靜如海的麵龐卻明顯可以看出一絲失魂落魄,他的手緩緩展開,手心裏是一顆破碎的靈魂之石,靈魂之石碎片中較大的一塊上麵刻著娟麗柔美的字,可以清晰的認出寫的是“夜玉”兩個字。
“你真的……已經死了……”千葉失魂落魄地望著手中可明示人生死的靈魂之石,冷漠的話語之中,滿是無盡的悲哀。一張傾國傾城的麵龐在他眼前浮現,寧靜恬淡的地好似一汪秋水,“玉兒……”千葉輕聲喚道,可是,他卻猛忽然低下了頭,眼裏暗流起伏,似有淚水。
“我竟然忘了……你已經不在了……”他衝天而去,一滴淚水卻跌落在草叢間,破碎的刹那崩濺出無數的晶瑩的水珠都閃爍著盈盈的光華,他悲涼的笑卻依舊在山中回蕩,仿若癲狂。
“我…等你……”
“你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