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雨咯咯咯直笑，露出一排小銀牙，嫩聲嫩氣的學著戲文裏的強調，“鳳將，本公命你快快躺下。”
“得令！”
兩廂鑽進被窩，免不了又是一陣嬉耍鬧騰，夏耀含笑揮退婢女，抱著被褥在隔間打起地鋪。
鳳清婉到底是大病初愈，精力有限，逗了她一會兒便疲憊不堪，歪頭倒在旁邊。鳳清雨笑嘻嘻的趴在鳳清婉旁邊，伸出小手調皮的一直摸他臉。
“雨兒，你都摸了好長時間了，有什麼好摸的。”鳳清婉嘴角溢出一絲寵溺的笑，忍不住打趣道。
“哥哥的臉好滑，比靈璧的都滑。”
靈璧，是兩個照顧鳳清雨的婢女之一，平時跟鳳清雨最為親近。
這話怎麼總覺得有些別扭呢？鳳清婉蹙眉，伸手抓住她噌來噌去小手，歎了口氣，“哥哥是男的，靈璧是女的，不能相提並論。”
鳳清雨大眼微動，鼓著嘴垂下眸子低低“哦”了聲，興致似乎一下降低了好多，翻身躺到鳳清婉旁邊，不言不語。
鳳清婉當然察覺出異常，見不得她低沉，連忙打起精神又撓了撓她的胳肢窩，“怎麼啦？是不是累了？”
鳳清雨這才有了點笑容，抬眼看向鳳清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那怎麼忽然不說話？”鳳清婉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抱入懷中。
鳳清雨抿唇，看著自家哥哥笑眯眯的臉，似乎有點猶豫，“我說了哥哥會不生氣嗎？”
“雨兒何時見過哥哥與你生氣？”鳳清婉打了個哈欠，低頭笑問道。
“我……”鳳清雨咬著小嘴，垂下眼眸，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看向鳳清婉，悶悶說道，“哥哥，我想要一個姐姐。”
屋內忽然一下靜了下來。
鳳清婉笑容僵在臉上，似乎還在消化鳳清雨這句話，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姐姐就可以一直陪著雨兒了，奶奶常說要幫雨兒找個好人家，這樣就一輩子有人疼，有人保護了。”
鳳清雨軟軟的長發搭在肩頭，又伸出小手摸上鳳清婉的臉，接而捂住他的眼睛，懦懦道，“我希望哥哥也一輩子有人疼，有人保護。”
鳳清婉心頭一抖，不知是不是他錯覺，仿若眼前這個小人兒什麼都知道一樣，連忙拉下她的小手，卻發現她打了個哈欠，閉著眼睛靠在自己手臂旁似乎又想睡了……
“雨兒……”鳳清婉壓住慌亂，試探性的問道，“難道不喜歡哥哥是個男的嗎？”
鳳清雨立刻閉著眼睛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哥哥是什麼我都喜歡。”
“那你怎麼還想要一個姐姐呢？”
問這句話的時候，鳳清婉能感覺到自己聲音發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鳳清雨的俏臉，有些害怕自己看出什麼……
“嗬嗬。”沒曾想小人兒忽然笑出聲，閉著眼睛抱著自己的手臂嘻嘻道，“姐姐就可以每天陪雨兒睡覺，陪雨兒玩，還陪雨兒聊天啦。”
鳳清婉忽然一口氣鬆了下來，才覺自己背後已經出了一層虛汗，可回過神後心頭立馬又生起一股愧疚，親了親鳳清雨的額頭，“你是怪哥哥沒多多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