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田伯光的身份(2 / 3)

“在這座城市,你安置了你的老兄弟們?”雲小花忽然向陳如海問道。

雖然很輕微,但雲小花還是察覺到陳如海身體顫動了一下,陳如海抬頭盯著他看了一眼,雖然隻是一眼,雲小花卻也被他冰冷的眼神如野蜂般蟄了一下,那仿佛……是擇人而噬的猛獸。

“你要是敢去動他們,我會讓你後悔的,這是一個警告!”陳如海說完起身欲走,雲小花卻輕輕將他拉住,向他笑了笑,說道:“我說了要去動他們麼?你還是這個樣子,一點也沉不住氣。”

陳如海停下來,說道:“生意已經結束了,我不過看在你曾經也算是我上司的份上才跟你說這麼久廢話,你如果沒別的事,我現在要離開了。別忘了,我現在隻為我自己工作!”

雲小花沒有理會他的怒氣,而是輕聲說道:“我要去那裏看看……”

“恩?”陳如海訝然。

“這是私人請求。”雲小花補充道。

“你以為我會信你麼?”陳如海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身上血腥味太重,隻怕會壞了那裏的風水。”

雲小花歎了口氣,道:“你的老兄弟們沾的血腥還少嗎?”

“你什麼意思?”

“我想去見一個人,他也在那裏。”

穿過一片水塘,便是小城的外沿,那裏大多破舊的二三層樓房,也夾雜著一些建築工地和小庭院。離喧囂而髒亂的街市很遠有一個院子,外表看起來與普通的人家除了地方大些外似乎沒有什麼不同,每天一樣有一家子人進進出出,雖然周圍的鄰居很多,卻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裏。

“很不錯的地方,很不錯的院子。”此時天已漸漸黑了,這條路上來往的行人卻很少,院子的門口,雲小花對著仿佛在思考著什麼的陳如海說道。雲小花仔細的辨認著院門上有些掉色的門牌,似乎是HD路517號,厚厚的大鐵門上掛著一把鎖,厚積的灰塵顯示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陳如海當然沒有理會那把大鎖,而是……直接翻圍牆。陳如海高起一躍,很快爬了過去,雲小花雖然走起路來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卻也近乎是跳一般翻了進去,隻不過一進去便有一把槍輕輕地頂在了他的腦後。

雲小花沒有動,他知道那樣隻會讓那個人“不小心”真地開槍,他在等陳如海的話。陳如海向雲身後搖了搖頭,雲小花這才笑著轉過頭來看看是誰。隻見一個麵色慘白,臉上半個下巴都明顯是被削掉後重新結了粗糙的疤痕的樣子,一隻手的位置隻飄著空蕩蕩的袖子的年輕人正閃著敵視的光芒看著他。雲小花看著他滿臉的疤痕和傷口,平靜地說道:“不好意思,來得突然,似乎嚇到你們了。”

“別說話,跟著我走。”陳如海瞪了雲小花一眼,說道。

“這裏真是算得上是殺人犯的集中營啊!”雲小花並沒有在意陳如海的話,一麵快步跟上,一麵一臉崇拜表情地看著他。裏麵的人都聽到了前門院裏的動靜,都來到了大廳裏。陳如海首先走了進去,雲小花緊跟著走了進去,卻是嚇了一跳,接著心裏透出一股涼氣來,隻見整個大廳裏高高矮矮坐著十幾個人,有的缺了幾乎整個下半身,躺在輪椅上笑嘻嘻地看著他;有的臉上似乎是澆了硫酸凹凸不平;有的則是雙手都斷了,胸口仿佛缺了什麼凹了下去,還一麵“桀桀”地怪笑著。

雲小花硬是在門口站了許久沒有動,直到陳如海咳嗽了兩聲,才訕訕笑道:“真是老了,這點場麵都有些受不了。”

一個靠在牆邊的,眼珠被挖去,斷了一隻手的中年人冷笑道:“我這可是當年組長大人審訊時留下的舊傷了,我還得謝謝雲組長的手下留情呢!”

又有一人冷哼道:“閣下似乎忘了我們是什麼人啊?咱們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隨意串門的地步吧?”

雲小花笑了笑,道:“怎麼說也是老相識了,來見見,不行麼?”

“他是來找人的。”陳如海冷冷盯了雲小花一眼,向這些人解釋了一句,然後便不再說話,一個人向後院走去。雲小花急忙跟上去,一路上小心的避開那些如同凶獸一般的殘人,穿過一個小門,便是一片不大的園子,裏麵種了一株細瘦的山杜英,一畦粘了好些黃泥的玫瑰,另外,在牆角還藏著一口枯井。兩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正聚精會神地澆著花,不是興奮得啊啊叫——他們似乎是啞巴,不停得用這種聲音在交流著什麼。雖然周圍已經有些昏暗,但雲小花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們挽起的褲腳下紋的紫羅蘭標誌,那是他們在地下世界生活過的標誌,那裏依稀可以看見曾經被鞭打的痕跡,不過現在,很顯然,他們與大廳裏的人一樣都是被地下世界拋棄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