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希望能看到的,再也沒有見到過。
沒有什麼血跡,也沒有什麼馬桶,自然也沒有什麼女孩。
但夜裏他的眼前卻仿佛一直有個影子停留,總是揮之不去。
那個影子……就像一隻眼睛。
而晚上一個人走在路上,張生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人在看著自己,那種感覺,就像是遛狗似的,而且自己是被遛的那個。這種感覺真是要人命。從建行取完錢回到宿舍樓,如果走近道的話,要穿過宿舍邊的小山。一條水泥小徑分作幾條岔路,張生走的是左手邊的一條。
夜風一吹,原本便冷到骨頭裏去,更別說小路兩邊都長著高而且瘦的鬆樹了,灌木叢裏一片黑暗,隨著風吹發出簌簌的聲響,更是滲得人心慌。
冬天沒有蟲叫,晚上沒有月亮,隻有張生腳步走動發出一下一下的聲音。
嗒嗒……嗒嗒……
腳步聲很響亮,讓他也覺得怪怪的。
前麵有一個路燈,不知道多久沒有維修了,發出的光線昏暗無比,張生很高興有了一絲光亮,趕緊快走過去。
前麵一個轉彎,就可以到宿舍那邊了。
前麵出現了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女生,或者再準確一點地說,是一個背影很漂亮的女生。
女生走路的節奏很慢,卻總能保持在張生前麵五六米左右,而且像是背後有一隻眼睛盯著他一般,每走一步的動作都和張生一摸一樣。
然後,沿著台階走下了小山。這裏有好幾棟宿舍樓,隻有在盡頭是女生宿舍,宿舍樓邊的路上,也沒有什麼人來往,那女生就一直走著。
張生聽著自己的腳步聲和那個女生的腳步聲幾乎混合在了一起,旁邊的人則仿佛沒有看到她一般,張生覺得這場景再詭異不過了,忙加快了速度走。
可女生也加快了速度,無論張生走得多快,她總在前麵五六米的地方。
再然後,她進了19棟宿舍樓。
看門的阿姨沒有什麼反應就讓她進去了,好像沒看到她一般。
張生心裏頭心裏頭一緊,莫名其妙害怕起來。
上樓,女生一直不遠不進在張生前麵,直到六樓,女生才停了下來。
樓道的燈忽然熄滅了。
張生正走過廁所邊上,下意識地往廁所裏望了一眼。
他看見那個女孩兒騎上了馬桶,然後回過頭來朝他笑,臉上一條長長的傷痕不停往下滴著血水:“你看見我了?”
張生雖然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可真的看見這個女孩後,還是從心底冒出了一股涼意,仿佛背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兩隻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著,膝蓋好像沒了力氣,隨手要跪下去。緊接著,從他心裏冒出的想法卻是:我再也不相信背影美女了。
“張生——”
“什麼!”
還沒有轉過頭來的時候,他就暈了過去。
……
最後一個到來的,是一個學生摸樣的年輕人。田伯光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總覺得這個人的眼睛很有古怪,特別是晚上沒有開燈的時候,似乎隱隱有幽綠的光芒。最後集結準備出發的地方是在帝都郊區的一個工廠房裏,這一帶原來是工業區,後來因為城區擴建,這裏的工廠都遷走了,隻剩下一些很大的廠房,這裏的廠房並沒有被拆除,而是被租借人作為倉庫之類的用途。這裏離市中心已經很遠了,田伯光沒有帶著林妍和李晴,隻讓她們在帝都玩玩,對此,女人自然十分怨念。
“他真的能看到陰物?”田伯光瞧著有些拘謹的年輕人,問老狗。
老狗眉眼不動,完全沒有田伯光的好奇心:“你可以去問問。”
田伯光白了他一眼:“你真是無趣。”說著,走到年輕人的麵前:“怎麼稱呼?帥哥?”
年輕人看到田伯光,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我叫張生。”
田伯光笑著問道:“知道幹什麼去嗎?”
張生十分老實地回答道:“不知道。”
田伯光道:“認識我嗎?”
張生道:“認識啊,你是那個什麼大賽的冠軍啊……”張生的讚美顯然十分敷衍,說了半天也沒說出格鬥大賽的名字,現在還對格鬥大賽毫不關心的,也隻有真正的極品宅男了。田伯光打斷了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笑著給他介紹了一下老狗等人,然後說道:“葉嘉駒的麵子還挺大的,這考古探險活動請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物啊,天南地北的人都有。”
張生訕訕然,沒有說話。
這人木訥的性格,也讓田伯光有些無奈,正要說話,卻聽到頭頂有聲響傳來,原來是有直升機飛了過來。直升機飛到了草坪上落了下來。
“葉嘉駒來了。”
田伯光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