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退日升,日落月起,夜靜更深,一抹黑影從窗戶躍進,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床上沉睡的人兒。
慕容璃睡得及不安,像是被惡夢糾纏著,軒轅莫用十指和中指點了她的睡穴。慕容璃僵硬的身子漸漸軟下來,軒轅莫坐在床邊握著她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磨蹭,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一種複雜的東西在冷漠的眼神中閃爍跳躍。
“你為什麼是慕容明的女兒,十二年前既然離開慕容府,為什麼十二年後又要回來。丫頭,你為什麼不好好呆在穀底,為什麼不等我把所有的事情處裏好了,再回穀底找你?丫頭,我該怎麼辦?”軒轅莫注視著慕容璃,喃喃問,琥珀色的雙眸裏深不見底,看不出是喜是怒。
寅時,軒轅莫把慕容璃的手放回被子裏,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記吻,縱身向窗外飛去,來無影,去無蹤,不帶走一片雲彩。
卯時剛過,書房密室中。
“王爺。”天烈單膝跪在地板上。
“他是誰?”皇甫傲坐在案幾前,把弄著手中硯台裏的墨汁。
“手下無能,昨夜黑衣人在王妃房裏坐了一個時辰,什麼越軌的行為也沒做,靜靜地守候著王妃。見他離去,手下就追了上去,到一片樹林裏之後,手下跟丟了,他還留下一句話叫手下轉告王爺。”黑衣人的武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若非黑衣人默許,在王妃房裏時就把他揪出來了,還有機會追蹤嗎?
“什麼話?”皇甫傲停止玩墨汁的手,抬眼看著跪在下麵的天烈。
“慕容璃就先由他皇甫傲照顧,若再敢傷她,睦王府從此雞犬不寧,永無安寧之日。”天烈將他在樹林裏聽到的話,如實轉告,絕無半點的添油加醋。
霎時皇甫傲,臉色狂怒。
哢嚓!
皇甫傲手中的筆被捏斷,冷冰冰的深邃暴戾恣睢一片肅殺,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威脅,更可惡的是,對方是誰還不知道。敵明我暗,此人絕對比慕容明還難對付,武功方麵就站上風,在他王府自由行走,偏偏他拿此人沒轍。
“下去吧。”皇甫傲微眯眼。
“是。”天烈也知道自己留下來沒用,他又是聽話之人。
天烈走後,皇甫傲怒氣難忍,一掌拍在案桌上。
啪!接著轟。
案桌哪承受得住皇甫傲那一掌,桌上的東西不可避免的跟著遭殃,硯台打翻,墨汁灑在地上,描繪出一道黑色景致。
天烈的武功在他之上,他認定黑衣人還會來,所以叫天烈暗中監視,沒料到連武功出神入化的天烈也被發現了,可見對方有多強。黑衣人的目的明顯是為慕容璃而來,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情人,朋友,親人?
假如是情人,以黑衣人的能耐,早就帶著慕容璃遠走高飛了,還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自己,聖旨是什麼東西,皇甫傲斷定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朋友,用得著夜探嗎?親人,什麼樣的親人見不得光。
不管黑衣人是軒轅莫還是另有其人,都是心腹之患,敢向他挑釁,就得承受後果。他皇甫傲在殺場上麵臨千軍萬馬眉都不皺一下,縱橫殺場多年所向披靡,從來都隻有他主宰別人的生死。還沒有人敢揚言讓他的王府雞犬不寧,夠氣魄,亮出本事之後,鹿死誰手,配不配與他一決一雌雄,視目以待。
日落星辰,三天過去。
那天慕容璃把皇甫傲氣走之後就再沒出現,皇甫傲沒來,依晴到來了幾次。明著送關心,暗著冷嘲熱諷,十足的潑婦樣。
慕容璃采取的措施是,聽不見,看不見,完全把她當成透明人。該吃時吃,該喝時喝,該睡時睡,她要叫囂隻要她樂意隨她去。
不是她強悍慕容璃怕她,不敢招惹她,慕容璃怕的是依晴的身子太弱加之又身懷六甲。萬一自己反駁的殺傷力太強,依晴沒殺死,殺死她腹中的孩子,到時皇甫傲找自己還他的孩子,自己上那兒找個孩子來還給他。
委屈自己幫他生一個,估計皇甫傲還不屑呢!
“喂!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叫你大半天了也不見你反應一下。”皇甫幻一巴掌拍在坐在窗戶上的慕容璃肩上。
慕容璃被皇甫幻偷襲,差點栽到窗戶外,抓住窗欞,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