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璃見他不太熱衷,完全沒有要陪她同仇敵愾,義憤填膺的意思,咬咬唇接著又道:“慕容府除了慕容紫,所有人高興時拿她出氣,不高興時一頓狂抽。她二姐慕容紫保護得了一時,卻保護不了一世,慕容紫越是護著她,他們就越殘酷的虐待她。被殘虐的過程我就不跟你細談,你要相信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五歲那年冬季,三哥從西域得到一隻毒蟲,為了測試毒蟲的毒性,父母建議用她來測試。
毒蟲就是,西域國三寶之一的血淚蟲。毒蟲咬在她手上的那一瞬間,她隻覺萬箭穿心,身體火辣辣的疼痛,身上的經脈在毒素的攻擊下全斷。那一刻,身體痛到極點卻遠不比心上的痛,先不說她是他們的女兒,在他們眼裏一條人命竟如此不值錢。對她來說死好比活,她本就無心留戀於人世,父母之情,兄長姐妹之情,在她眼裏如過眼雲煙。她唯一割舍不下的是,她的二姐慕容紫,因為她知道自己死了,二姐會傷心,會難過。
慕容紫當時聞聲趕來時已經晚了,在她閉上雙眼的那時,她聽見二姐在叫她,聲音慘痛,哭聲淒涼。當年她五歲,二姐也不過才十歲,二姐為了救她甘冒九死一生的危險,背著奄奄一息的她,萬裏奔波,長途跋涉將送她到隱居的外婆手中。這就是他們所謂的五歲那年被人擄走,然後就查無音訊。”
慕容璃用的是“她”而非“我”,她畢竟不是承受人,她隻是個接受後果的人,沒權力以我自居,這樣對小慕容璃不尊重。
皇甫傲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厲氣息,鷙猛的目光緊緊地鎖住慕容璃。她的聲音竟然如此的平靜,就好像在敘述別人的故事般,清淡的幾乎不帶任何情緒,也聽不出任何波瀾。雙眸裏也不見悲泣哀傷,隻是多了一絲絲涼涼的味道,似乎是認命。
血淚蟲的毒是萬毒之首,中毒之人必死,當時年紀小小的慕容璃卻活了下來,可見她外婆有多大能耐。
“然後呢?”
“然後?”慕容璃聳聳肩。“然後的事你不也參與了嗎?”
“你和你外婆之間的事?我說過想知道你的一切。”聽了她所說的,思緒不混亂那就不是一般人,皇甫傲還是想聽聽她與她外婆之間的事。
切!什麼話嘛?他想知道,她就一定要說嗎?
她看起來有那麼聽話嗎?
“我和我外婆之間能有什麼事,十二年的時間她老人家都在和我體內的毒做鬥爭。”她不想談論穀底的事,有種觸景傷情的感覺。她也沒說謊,外婆的確是用盡心血解她體內的毒,她和師哥之間的事,沒必要告訴他,她也不想說,那是一道永遠也愈合不了的傷痕。
“你外婆是誰?”直覺告訴皇甫傲,她成心有所隱瞞,沒關係,來日方長他會慢慢挖出來。
“林嬌嬌,也就是慕容明的妻子是誰的女兒?”慕容璃屈指彈了彈茶杯,不答反問。
“靈山婆婆。”就是因為林嬌嬌是靈山婆婆唯一的女兒,所以江湖人才畏懼慕容家,江湖人怕,他皇甫傲可不怕。“你用的銀針是靈山婆婆的絕學,銀滿天下。”
“嗬嗬!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慕容璃很得意的道,接著歎口氣道:“皇甫傲,你也讓人很佩服,林嬌嬌,在我一出手時,人家就知道我用的是她娘的絕學。而你?嗬嗬!”接下來的話就不用她說,太遜啦!
“靈山婆婆曾經立誓,銀滿天下,隻救人絕不用來殺人。”皇甫傲可沒忘記,這女人動不動就用銀針威脅他。
“是啊!”慕容璃點了點頭道:“我也沒用它殺人啊!”
“你沒用它殺人?”皇甫傲一字一字從牙縫裏擠出。
“拜托,皇甫傲,你哪隻眼睛見我用銀滿天下殺過人,我隻是偶爾用那麼一兩次來嚇唬人。外婆隻立誓不殺人,可沒連嚇唬人也一起立了,再說外婆經常教導我,對負壞人必要的時候要用必要的招式……”
“風刃,白琳。”皇甫傲突然想起什麼,目光銳利得像一把刀,氣焰炙人,狂妄不羈,衝到慕容璃麵前,抓著她的手。
鐺!杯子滑落在地上。
“啊!”皇甫傲抓住的地方正是她手腕上的傷口,慕容璃感受到還未愈合的傷口,又撕裂開,包裹著手腕的白布瞬間被染紅,可見皇甫傲有多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