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璃沒回答,目光落在窗戶外,望著夜空中的夜色,哀掉她和師哥的愛情隻開花不結果的坎坷人生。
皇甫傲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慕容璃轉過臉與他對視。“軒轅莫對慕容府的仇與我相比,可畏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軒轅莫早二哥一個時辰出生,他的生母又是皇後,如果不是慕容明,他今天就會取代二哥的地位,月牙國的國主。是慕容明設計讓軒轅府九族被滅,從而奪走原本屬於他的一切,讓他在外孤苦伶仃,流離失所。慕容明暗著明著不知道派了多少死士去斬草除根,結果還是徒勞無功,如今還被尋了回來。
他回來不是安分守己做他的翌王,他是回來複仇,奪回屬於他的一切。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出手救慕容紫,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在剖腹產的時候默契配合的天衣無縫。我隻給你一個忠告,別迷戀軒轅莫,如果對他動了真情,盡早收回,他不可能為了你放棄軒轅府九族的仇。他不可能休了他現在的王妃,他要借她的身份助他複仇,任何人他都可以納她為妾,唯獨你不成。因為你是慕容明的女兒,你的身體裏流著慕容家的血。”
話說完,皇甫傲冷冰冰的臉再加陰沉,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放開臉上早已不見血色的慕容璃,轉身離去。
皇甫傲的聲音不大,卻震撼著她的耳膜,震撼她的心。他的話就像一把刀子劃穿她身體,插在她心口上。好痛!錐心的痛,痛得她渾身顫抖!那種蝕心噬骨的痛,足以讓慕容璃陷入瘋狂。
慕容璃呆若木雞,像一縷煙,更像一具屍體。腦海裏嗡嗡作響,她不曾想過師哥的身世,也不曾想過師哥背負著血海深仇。在穀底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另一個身份,不是有意隱瞞,而是沒必要說。宿命論者說,每個人的命運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或許這句話是對的。
血緣,是這世上最令人棘手的關係。
友情、愛情和生命都可以割舍掉,唯獨親情不能,它是與生俱來的。
許多時候,人無從選擇。因為沒有選擇的路,情字苦,擋在她和師哥中間的已經不是上官綺,而是家族仇恨,一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有些人不會輕易投注感情,一旦投注了情感,對她而言那就是生命。而投錯感情,結局注定是悲劇,可以預知未來的悲劇,她和師哥現在就走在通往悲劇的路上。
她可以想象師哥在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時,那種悲愴,那種痛心,那種絕望。她一直以為師哥是為了榮華富貴,為了權力,為了地位才奉旨成婚,現在她知道師哥為的是複仇。
軒轅府九族滅門,何其淒慘,師哥是慕容明趕盡殺絕時唯一漏網之魚。
皇甫傲太狠了,為什麼要將這些告訴她,丟下炸彈之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她對師哥哪隻是他所說的迷戀,簡直就是癡戀。
為了忘掉師哥,她拒絕打聽他的一切,見了麵也是彼此傷害,她不知道師哥為什麼會從軒轅莫變成皇甫莫,她隻知道師哥背叛她,背叛他們的愛。托皇甫傲的福,她成了師哥的仇人的女兒。不,師哥的仇人是姓慕容不是姓白,和他在穀底生活十二年的不是慕容璃,而是她白琳。雖然身體是慕容璃的,可魂魄卻是她白琳。
慕容璃的肉身是借助她的魂魄而活,她的魂魄也是借助慕容璃的肉身而活,吼!亂了,亂了,這什麼跟什麼啊?她現在到底是誰,慕容璃?還是白琳?
剪不斷,理還亂。
她要去找師哥攤牌,慕容璃是他仇人的女兒,白琳不是。
慕容璃縱身飛出窗戶,她走後,院子裏樹後的兩個人才靜靜的走出來。
“王爺,要跟蹤嗎?”天烈沉聲問道。
“你的輕功在她之上嗎?”皇甫傲反問,不愧是靈山婆婆的外孫女,輕功不在白琳之下,慕容璃真會隱藏。
“這……”好吧,他承認沒有。“那王爺,我們要去“拜訪”一下翌王嗎?”
“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不來。”皇甫傲唇角微抿,透出一絲冷意,語氣冰冷,沒有一絲起伏。放長線釣大魚,他的目的不光隻有慕容璃,他還要把白琳納入他的摩下。靈山婆婆兩大絕學風刃,銀滿天下,分別傳給了慕容璃和白琳,有他們兩人助陣,慕容明的勢力何愁不瓦解,軒轅莫更沒戲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