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傲咬了咬牙,他這樣對她人身攻擊會不會太過分了?
“喂!慕容璃,你該不會是在哭吧?”皇甫傲盯著微微抖動的被子,略帶嗚咽聲傳來,從他認識她以來,雖然談不上經力什麼大風大浪,但風雨卻不斷。麵對身敗名裂,她都可以處之泰然。暗室裏他差點要了她的命,先後也發生過一連串的事情,也沒見她流過一滴淚。
“喂!真哭了?你受傷了。”皇甫傲拉了拉慕容璃身上的被子,一股怪異的血腥味傳進他鼻孔裏,皇甫傲挑眉,用力拉開被子。
映入他眼裏的是,慕容璃卷曲著身子,唇被她咬得都流血了,鮮紅色的血被黑紅色的血取代。十指拚命的在牆壁上狂抓著,牆壁上一道一道的血痕刺痛他的雙眼,指甲都快與手指脫分開。人家說十指連心,她現在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痛,手指還在牆壁上亂抓,像是在發泄什麼。
慕容璃不是感覺不到痛,她隻是借此痛來掩飾心痛,這次,師哥是徹徹底底不在屬於她了,這次她和師哥是真的決裂了。
哈哈哈!她的心真的很痛。
“你瘋了。”皇甫傲臉上雲集著暴風雨,陰冷的麵吼緊縮,抓住慕容璃自殘的手。如果說她身上的傷疤是被親人殘虐而成,他情願相信是這女人自己自殘得來的。
瘋了,她沒瘋隻是心碎而已。
“不愛便成敵。”慕容璃閉上雙眼,喃喃道,無視手上傳來的痛,推開皇甫傲,她現在需要一種痛,掩蓋另一種痛。
皇甫傲低頭看著胸前一雙黑紅色的血手印,怒視著慕容璃,她臉上已經分不清是血還是淚。皇甫傲抓過慕容璃的身子,將她禁錮在懷裏。“出了什麼事?”
“軒轅莫,我恨你,我恨你。”慕容璃在他懷裏死命掙紮,掙脫不開,張口就咬在皇甫傲肩上,下嘴很狠,恨不得將他肩上的肉咬掉,吞進肚子,淚如雨下,滲透皇甫傲的衣衫。
劇烈的掙紮下,慕容璃的衣領微微鬆開,露出她白皙的香肩,頸肩上有處觸目驚心的牙齒印。咬她的人沒留情,齒印很深很深,恐怕這一生都去不掉,皇甫傲看著很刺眼。“慕容璃,就算軒轅莫不要你的身子,你也用不著來回自殘啊?還咬我發泄,你再不鬆開,我肩上的肉就快被你咬掉了。”
慕容璃慢慢鬆開嘴,平息著慌亂的情緒,一絲鮮血自她的嘴角湧出,不知是她自己的還是皇甫傲的,身子在皇甫傲懷中輕輕顫抖。
一會兒過去,慕容璃輕輕推開皇甫傲,她抬起頭,眼中已經沒有了眼淚,嘴角揚起一抹奇特的笑,像是悲痛,又像是釋然。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為師哥再掉一滴眼淚,可是她錯了,她根本無法控製眼淚湧出眼眶,就像她控製不住愛師哥一樣。
“你的眼珠?”皇甫傲背脊上冷汗直冒,他見過眼珠被氣紅的,卻沒見過眼珠被氣綠的。
“沒……”慕容璃瞬間臉色大變,蒼白的臉上是驚恐,顫抖的手緊握成拳頭,驚悚的感覺清晰的傳遞到腦海裏,傳遞到每一寸肌膚上。
呼吸急促,心肺似是要爆裂開,豆大的汗從她額頭上冒出。渾身就像無數把尖利的兵器深深鑲嵌在血肉裏,慕容璃皺起眉,痛苦的低吟一聲。這種痛她不陌生,也是她承受不了的痛,血淚蟲的毒開始發作,來得凶猛勢不可擋,來得讓她措手不及。今年在穀底她體內的毒發作過一次,現在為什麼又發作。一年發作一次都夠她受的,要是一年發作兩次她還有命嗎?
“你出去。”慕容璃臉色蒼白,呼吸漸漸急促,冷汗涔涔,趁自己意識還清醒趕緊將皇甫傲趕走,除了師哥和外婆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發毒時的慘狀。尤其是皇甫傲,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憐憫。
“你怎麼了?”皇甫傲覺得她不對勁,她的身子在劇烈顫抖,幾乎可以說成是發羊癲瘋時的劇烈抽筋,就差沒有口吐白沫。
慕容璃嘴裏吐出來的不是白沫,而是血,血液中帶著隱隱約約可見的白色小蟲,顧名“血淚蟲卵”。被血淚蟲咬過的人,不死也不可能好過,它的毒素不是留在體內,而是集散在血液裏。一年時間血液裏就會生長出上百條血淚蟲卵,卵在你血液裏狂飆,瘋狂,造次,像是要衝破血管般。血淚蟲卵沒有傷殺力,但它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一天一夜,熬過之後,你將安靜一年,每年不定時的發作一次,隻是今年已經是第二次。每次都有師哥緊緊地抱著她,這次師哥卻不在,她能熬過去嗎?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