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半個時辰,所有的血藤蔓都已然消失,成為這奇異之花的養分。
沒有了血藤蔓的阻攔,陳暮雲與魏東河無聲的向著血池靠近,月影依舊迷惘,留在原地,喃喃著“血顏,血顏!”
正在陳暮雲踏入血池的刹那,一陣低沉的歎息響徹,打破了此地的平靜,陳暮雲的目光漸漸深邃起來,不在無神。
說也奇怪,陳暮雲根本不曾開口,那一聲卻是從他身體傳出,此時就連那正在開花的血顏都是一顫,居然很有靈性的探了探。
“好大的一片養魂之地,養魂之地伴隨著封印之地,好大的一步棋,可惜我此刻實力不夠,不然搶過來,對我本體也有著不小的裨益。”陳暮雲忽然開口,卻是自言自語。
“其實你這樣的生靈根本就不應存在天地之間,今日本是你脫困而出之契機,可遇上我……是你的幸運,也是你的不幸!”
“彼岸花?!”陳暮雲眼神中精芒一閃,竟然一步出踏入了血池之中。
“你是誰?”
“我不是彼岸花,不是彼岸花,我是血顏花!!”這聲音尖銳帶著急促以及不可置信,言語中更含有一絲驚懼與憤怒,最外層的巨大花瓣忽然搖擺起來,血池翻滾。
“彼岸花靈,本帝幾千年倒是前見過一株,隻是當時的彼岸花鎮守鬼門,長伴輪回河畔,本帝封禁星辰之魂,踏入輪回逆天改命時,本想將這彼岸花一同抹去,可當時本帝心灰意冷,魂體殘缺,那彼岸花又生了靈智,就不忍殺它,隻得掌控。”
“沒想到今日又遇上一朵,還是處於蛻凡生靈境的彼岸花。”
彼岸花愈發不安,竟然加快了花開速度,此時它已經完成了第六多花的蛻變,轉而開出了第七朵,此時它的養分來源全在龐大的血池之下,為了這一次蛻變,它已經準備了千百年,隻等九朵花開,便能重歸幽冥,長伴輪回。
可沒想到,眼下竟然出了這麼一個異數。
“狂妄,你究竟是何人,膽敢妄言輪回,區區一縷殘魂也敢誇下海口,且不說當年天地之變如何浩蕩,你一個半生半死之魂,也……”
“住口!”陳暮雲眼神淩厲,一聲斷喝直接打斷它的話語。
“你一個修行不足千年的彼岸花,被困在養魂之地,靠吸取氣血為養,且不知自己早已成為別人的餌食,井底之蛙。”
“隻待你九層花開,蛻凡成靈,這血棺之靈必然降臨,吞你百年之靈,噬你千年血肉。”
陳暮雲眼神銳利,話語間更蘊含森森煞氣,他冷冽一笑語氣一轉,嘲諷道:“而且,這血棺之靈倒也聰慧,留你殘魂,而後再蘊殘魂種,到那時,你記憶消散,遵循本意必然再次生靈,花落花開,予你生機供你成長,再待你九層花開,就是你以身飼靈之時。”
“加之如今,你連本名都不敢擁有,反而取了個不痛不癢的血顏花,更是飼養這一批無用的血藤蔓用作掩藏,本帝倒想知曉你堂堂彼岸花的威名放在何處!”
陳暮雲的話像是蘊含某種魔力,彼岸花雖然竭力掩飾,聽聞之後卻是情不自禁的壓製開花的速度。
“壓製也沒用,眼下雖然你用彼岸花粉掩蓋天機,讓血棺之靈不能察覺,可是你要知道,這被你吸食的眾多生靈本就是他的餌食,這一次性消失如此之巨,恐怕在你蛻凡生靈之前就得發覺,再聯係到你彼岸花的存在,這一次你是在劫難逃。”
“轟!”
陳暮雲的話語像是引爆了炸藥桶,七層彼岸花同時爆發,生出明亮的血光,同時那些異象也在此刻仿若成真,坐落在血藤蔓地,宛如地獄。
“你閉嘴!”這一次彼岸花徹底憤怒,一片巨大的花瓣上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此為彼岸花靈。
“你說的話,我全然不信,危言聳聽,等我殺了你,再煉了你的殘魂,就知曉這一切真假。”
彼岸花靈話語一落,右手細白小手一揮,那一條逆流之河翻滾之下,直接高高卷起形成巨浪,這時才發現這逆流之河為何呈現黑色,為何逆流,原來那些攢動的黑影分明是一隻隻無神的殘魂,這些魂種有人類,也有各種不知名的魔獸之魂,他們交錯在一起,不知疲倦的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