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力的眯著眼，想看清周圍景物，可視力模糊不清，非常的疲憊不堪，在乏力之下竟又感覺一陣悵然若失。
恍惚見一道灰白身影走近她，即使視力模糊不清，但她知道是虛妄真人。“小姑娘，我已替你消了所有戾氣，隻要你以後不再動殺念，妖狐就永遠不會再世。”
她的身體裏住著一隻妖狐？不，她原本就是一隻狐狸，那麼意思是說她便是那隻妖狐？可為何從來沒有人說起過關於自己的身世？
他們不希望妖狐出世，但那語氣就是在告訴她那隻神秘的妖狐已經出現過了。何時發生的事情，為什麼她完全不知曉，是不是遺失了一些很重要的記憶？
“從前種種，忘了就忘了，不要再去回想，你隻需知道一切都過去了。”虛妄真人似乎窺曉她心裏所想所惑，卻沒有解答，隻淡然道。
那樣雲淡風輕的神情，好像真的是什麼都看淡了，可她連自己的過去都忘記了，就好像從來沒有擁有過什麼任何東西。她忽然很想笑，笑自己對自己一無所知還能沒心沒肺的活著。
虛妄真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不再是一副傲慢的神情，隻是憐憫地望她。讓她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的可憐，可憐的連過去都沒有。
注視良久，虛妄真人長長歎息一聲，露出不忍的神情，說：“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也許會讓你很失望，但我必須告訴你真相。”頓了頓，他又看了她一眼，確定她在聽才道：“你其實不能修仙。”
“不能修仙？什麼意思？”她驚得一下子從地上坐起，即便就算虛妄真人有看透人心的本領，但她還是不相信他所說。
虛妄真人不緊不慢地道：“你心裏有邪念，這是妖的天性，況且你曾經罪孽深重，犯下過大錯，所以你修不得仙。”
“不，你一定是在騙我愚弄我，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故作鎮定地問，眼淚已經絕望地掉落下來，她不想相信，可虛妄真人是那麼篤定和嚴肅。他隻是平靜地看著她，平靜得任何質疑都成了徒勞，辯解顯得無比虛偽。
“無論怎樣，我都希望你能開心地活著。”虛妄真人的目光裏是殘酷真相的坦然，沒有半點的玩笑意味，嚴肅也淡然，“切記，千萬不可動再動殺念，你好自為之吧。”
語畢，轉身走遠，很快便消失無影。
全世界都安靜了，寂靜得任何聲音也聽不見，她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何去何從。
自小就想要修仙的神聖願望，沒想到有朝一日就落空了，她想象過無數次修為仙人與茀淵上仙齊肩的場景，以為隻要通過了考驗就能如願以償地修仙，那麼努力和認真，她願意付出一切，到頭來卻告訴她其實連修仙的資格都沒有。
她答應過茀淵上仙要成仙的承諾，現在失約了，多年的追求沒了，心中的堅定不移的信念在這一刻崩塌了，她失去了一切。
嗬，原來她這麼多年所要追求的隻是一場夢，被現實狠狠甩了一巴掌，終於夢醒了，她變得一無所有。
她的心一下子變得空空如也，她突然感覺到厭倦，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索然無味了。
如果一開始就注定無望，何必又讓她有所期待？